沈彻也知道攻城不易，当务之急，是先把上面的两人救下来。
他冷声道：“此等事情，与女眷无关，你先把她们给放了！”
叛军首领：“笑话，人质岂能说放就放？”
沈彻微微偏头，身后有人压着一个灰头土脸的男人上来，他抬剑抵在对方脖间：“你若不放人，我就杀了你弟弟！”
“大哥，救我！”
叛军首领见状，脸色变幻不定，最终咬牙：“太子妃不能放，我只能放一个沈夫人。你若不同意，那他们三个就一起下黄泉。”
“哪位是你夫人？”
沈彻一愣！
看到他犹豫的那一刻，秦慕灵就知道，不管她五年来，在侯府中如何劳苦功高。
原来都比不上沈彻心头的白月光啊。
当年上元节她意外落水，被沈彻所救，后来沈家上门提亲。
秦慕灵本不愿，还是嫡姐苦苦哀求，说自己从小哭就没了亲娘。
而且她把沈彻，只是当做兄长看待。
还说只有秦慕灵嫁过去，才会全了两家颜面。
可是如今呢？沈彻却犹豫了。
秦明姝靠在秦慕灵耳边，声音很低，但却笑得恣意。
“吟吟，你且看吧，阿彻肯定会选我的！”
“毕竟，我已经有了阿彻的骨肉啊。”
听见孩子，秦慕灵眼神微动，秦明姝顿时更加得意。
“差点忘了，你嫁入侯府五年还一直未曾有孕。可惜，你永远也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因为阿彻早就给你下了避子药啊！”
秦慕灵微微握拳，声音冷冽，“是你让他做的？”
“是又如何？”秦明姝冷哼道，“我阿娘病重还没去世的时候，你阿娘就不要脸地爬上父亲的床塌，我从小就没了亲娘，这些都是你跟你阿娘欠我的！”
“那你当年为何劝我嫁给沈彻，还说你一直只把他当兄长看待？”
“因为啊，我要你一直晃在他眼前，他才会不忘记我。吟吟啊，你做了我五年的替身，如今，就继续替我去死吧！”
秦明姝越说越得意，甚至都要压不住声音了。
秦慕灵沉默不语，目光平静如深潭，看着沈彻。
沈彻却是满眼痛苦跟愧疚，与她对视的瞬间，默声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下一刻，他的手指向了秦明姝，“那是我夫人。”
秦明姝笑得得意忘形。
叛军首领，举起了手中雪亮惨白的屠刀。
秦慕灵收回视线，扭头看向秦明姝，语调十分平静。
“秦明姝，你听说过一句话吗？”
“什么？”
“死前别说那么多废话。”
话音刚落，秦慕灵猛然撞向身边的秦明姝，与她双双从城楼上坠落下去！
这一幕惊呆了所有人！
秦慕灵看见目眦尽裂的沈彻，耳边是秦明姝惨绝人寰的叫声。
她嘴角一扬。
全京城都以为秦家三**秦慕灵，柔顺规矩，端慧温婉。
后来成为侯府当家主母，依旧端庄大气，是全京城贵妇的表率。
抱歉，她装的。
如今，没有装的必要了。
可惜沈彻站得太远，不能砸死这个负心汉，多少有一点遗憾。
咚！咚！
两女先后砸在地上，鲜血炸开，宛若盛开的曼殊沙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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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您怎么还在睡啊？再晚就要错过上元节灯会啦！”
秦慕灵睁开眼，看着心腹丫鬟暮岁那张小脸上，写满焦急。
她左右看了看，自己竟然回到了十五岁上元节的那一日！
前世上元节灯会，嫡姐秦明姝将自己的衣裳送给她。她穿着秦明姝的衣裳，被拥挤的人群给推进湖中。
当时路过的沈彻二话不说，跳入水中救了她。
可是后来秦慕灵才知道，当初沈彻以为落水的是秦明姝，才毫不犹豫跳水救人。
但也因此，秦慕灵不得不嫁入侯府沈家。
想起上一世的惨烈，这一世秦慕灵不打算隐藏本性。
她漫不经心道：“把秦明姝让人送来的衣裳烧了。”
暮岁一脸懵，“姑娘，您说什么，大姑娘没有给您送衣裳呀。”
秦慕灵的手猛然一顿，莫非秦明姝也回来了？
“暮岁，给我梳妆打扮，我要去上元节灯会。”
暮岁有点迷茫，刚才姑娘不是不想去么，现在怎么又想去了呀？
但她习惯性地听自家姑娘的话，所以立刻快速地收拾起来。
不一会儿，铜镜之中照出才及笄的貌美少女倩影。
眸若秋水潋滟，眉若远山晚黛，唇红齿白，发髻间的步摇珠钗，精巧华美。
内里着朱红菱纹罗锦袍，外披银狐轻裘披风。
秦慕灵手握着暖炉走了出去，倒也不感觉冷。
等来到秦家大门口，见到了正十分高兴，与兄长秦承瑾说着话的秦明姝。
他们俩人一母同胞，自然更亲厚一些。
在看到秦慕灵出来后，秦明姝瞬间敛去脸上笑裴，眼神慢慢变得阴翳。
秦慕灵心中有数，表面上却歉然乖巧地笑了笑，“让兄长跟长姐久等了，咱们走吧，不然赶不上热闹了。”
秦承瑾点头，扶着两位妹妹先后上了马车。
一路上秦慕灵能够感觉得到，秦明姝在竭力克制着什么。
她却一脸纯良天真，“恭喜长姐要成为太子妃了，只是可惜，明年上元节，咱们姐妹就不能一起出府游玩了。”
秦相是文臣之首，太子殿下想得到那些文臣们的支持，肯定要娶秦家嫡女。
赐婚圣旨已下，婚期就定在了三月初九。
秦明姝攥了攥手帕，意有所指，“吟吟不用着急，你很快也会嫁人的。”
秦慕灵却摇了摇头，“不着急，我才刚及笄，还小。”
秦明姝嘴角抽了抽，这死丫头，是说她老的意思么？
明明她们姐妹俩只差了一岁！
到了街上，众人都被火红的灯笼晃花了眼。
花灯形状千奇百怪，一些售卖各种小玩意的摊子前，熙熙攘攘。
兄妹三人下了马车，没过多久，就被挤散，毕竟人实在是太多了。
秦明姝立刻左秦右盼地寻找沈彻的身影。
这一世，她才不要嫁给那个中看不中用的废太子了。
她要嫁给后来做了镇国大将军的阿彻，哪怕是五年后叛军攻城，跟着阿彻，她也会荣宠一生！
果然看到沈彻站在不远处，一袭白色锦袍，俊逸非凡。
秦明姝眸光一亮，立刻挤了过来。
在马上就要靠近沈彻的时候，她突然身子一歪，跌入旁边的湖水之中。
沈彻毫不犹豫立刻纵身一跃，跳下去救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引了过去。
秦慕灵悄然来到一女子身边，趁人不备，撩起裙摆就是一脚！
噗通一声，这女子也落了水。
被秦慕灵踹下去的人，名叫白锦荷，是侯府沈家老太太的娘家孙女。
白锦荷备受长辈们疼爱，经常住在侯府，粘着沈彻这个表哥，一心想要嫁给他。
上一世，在侯府中，她没少给秦慕灵找麻烦。
如今么？
沈彻，一个是你的白月光，一个是你的青梅竹马表妹。
她们同时落水，我看你会救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