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给谁拨电话,那个骗你钱的小白脸吗?”
秦淮正听到空号的提示音后,幸灾乐祸地嘲讽我。
我沉默了一阵,还是忍不住问:“我妈是换手机号了吗?”
以前,我给她打电话,从来都是十秒之内就被接起来。
无论她在干什么。
快毕业的时候,我和秦淮正商量过,未来买了房子,要把我妈也接过来一起住。
秦淮正是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
我妈知道了以后,给我织的毛衣、煲的汤都会给秦淮正也准备一份。
她特意叮嘱过我:“这孩子以前过的太苦了,以后对他好点。”
秦淮正当时一听这话,鼻子就酸了。
他说,自己没有过妈妈,第一次有了被母亲疼爱的感觉。
我弯起眼朝他笑了笑:“以后你不仅有妈妈了,你也有我。”
秦淮正一个男人哭得稀里哗啦,引得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
可我两却从没觉得尴尬。
他高兴。
我跟着他一起高兴。
可空白的这七年里,“我”和秦淮正感情越来越淡,淡到他忘记了曾经对我许诺的一切,只剩猜忌和争吵。
应该也让我妈很为难吧。
我一想到回去之后说这件事,莫名地不知怎么开口。
一阵心悸。
没等到回答。
我抬头看秦淮正,再次问他:“我妈现在的手机号是多少?”
他皱起眉,怪异地看了我一眼,眼里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讥笑,可我注意到了。
“宋思乔,你在跟我装什么傻?***事你自己不是最清楚吗?”
他的烦躁一直挂在脸上。
“我失忆了。”
我没撒谎,这是事实。
整整七年的记忆,我脑中只有空白。
他嘴角勾出嘲讽的笑:“呵,你在装什么?”
从他那里,我得不到有用的话。
只有难堪。
我索性不问了,开始收拾行李。
虽然没这七年记忆,回家的路我还是记得的。
收拾东西的声音叮叮当当的。
我取行李箱时,路过客厅,挂在墙上的婚纱照,金属相框上有数不清的刮痕,看样子是拿东西砸的。
我性格绵软,向来不喜欢和人争辩些什么。
但看的出,“我”和他争吵过无数次。
秦淮正见我真不同他吵了,反而过来衣帽间找我。
他说:“宋思乔,你又在憋什么坏心眼?”
我一愣,继而笑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他气笑,心里怪难过的。
我停住手里的动作,回头看他:
“我无论说什么做什么,你都认为是我在撒谎耍心机,那么我说什么都是徒劳。现在,我不想说了。”
好累。
我从没觉得和人相处会是这么累的一件事。
而且,这个人还是秦淮正。
快毕业的时候,他小心翼翼地问我之后的打算。
我随口说自己想去大城市发展,他立马说,我去哪里他就去哪里。
秋招的时候,他的意向城市也都是我想去的。
我们一毕业就结婚了。
我曾经以为,我和他会走到老。
没想到,才七年,这段婚姻就要到头了。
先提出离婚的人是他,出轨的也是他。
好滑稽啊。
命运简直和我开了一个惊天玩笑。
秦淮正的电话响了。
电话里的嗓音温柔甜糯。
与其同时,我听见了他的语气哄对方的语气,就像年少向我表白时那样温柔小心。
他和那个女孩讲:“今天我就不回去了,早点睡,熬夜对身体不好。”
这里不是他的家。
那里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