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冬青,你真的有把我当成你的妻子吗?”
陆冬青神色变了变,正要开口说些什么。
小梅却忽然牵住他的手掌,委屈巴巴地说:“爸爸,我怕……”
陆冬青赶忙抱起孩子往房间去,和曲青竹擦肩的时候丢下一句。
“以后不要再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
曲青竹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他关上了门。
那一瞬,她眼里的泪再也忍不住,一滴滴滚落在地。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转身想离开,就见曲铭修站在门口。
他久违地放缓了声音对曲青竹说:“来,到哥哥这儿来。”
接着又给曲青竹拿了热毛巾来:“敷一下眼睛,要不明天该肿成核桃了。”
曲青竹跟着曲铭修去了对门。
她拿着那热气的毛巾,心里一阵触动。
在以为曲言琦出事之后,曲青竹再也没感受过哥哥的疼爱和纵容。
恍惚间,他们好像又回到了从前……
正想着,她却又听见曲铭修说:“我看得出来,冬青对你没感情了。”
他语气温柔,却像是钢针一样刺穿曲青竹的心脏:“言琦在外面受了那么多苦,你就当让让妹妹,跟冬青离了,成全他俩吧。”
曲青竹如坠冰窟。
她忽然就觉得手中不是热毛巾,而是一把刺向她自己的刀。
曲青竹舌尖心口都在泛苦:“哥……我还以为我们又回到从前了,原来你还是为了言琦……
曲铭修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曲青竹刚压下去的泪意又忍不住上涌:“我也是你的妹妹啊,为什么连你也要这么偏心?
“可这本来就是你欠她的!”曲铭修面沉如水,语气又恢复了一贯的冷厉,“你要不同意,以后就当没我这个哥哥!”
一句话,直接打曲青竹丢进地狱。
她脱了力,跌坐在沙发上,连曲铭修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直到第二天阳光带着暖意照射在身上,曲青竹才回过神。
她僵硬起身,就看见曲铭修从屋内走出来,冷声问:“想好了吗?要是想不好,你就从我这里搬出去。”
曲青竹心口一阵阵泛凉。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里是藏不住的疲惫:“你明知道……言琦住在我的房间里,我已经无家可归了……也还是要这样逼我吗?”
曲铭修沉着脸,迟迟没说话。
无声对峙间,曲青竹瞥到门边的陆冬青。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对门过来,也不知道听了多久。
她满心酸涩,却还是不死心地问:“陆冬青,你也是这样想的吗?想要我搬出这里,想和我离婚……”
陆冬青皱了皱眉:“你哥他只是想要言琦好,你别多想。”
他没否认。
曲青竹心底一片冷凉,浑身的气力都被抽走了一般。
她红着眼看向自己最爱的两个男人,声音轻如叹息:“如果当初被河水冲走的人是我,你们是不是也会对我这么好?”
可一提起这件事。
陆冬青就变了脸色,冷冰冰地说:“你才是做错事的那个,别预设自己是受害者。”
这一句话,彻底把曲青竹最后的一丝希冀也掐灭了。
原来爱情、亲情,都只是奢望。
她转身回房,默默收了套换洗的衣服,离开了曲铭修的家。
陆冬青和曲铭修看着她离开,没有人出声挽留。
大半个月过去,曲青竹都住在基地的宿舍里,不是和奔奔训练,就是陪奔奔玩耍。
她唯一感到欣慰的,就是不管自己伤心还是孤独,都有奔奔陪着她。
奔奔不仅是她训的犬,更是她的好战友、好伙伴。
这日,曲青竹刚结束对奔奔的拒食训练,正奖励它吃好吃的。
就见陆冬青和穿着一身军装的曲言琦一同出现在训犬基地。
曲青竹看着他们并肩走在一起的模样,竟然那么般配。
痛到麻木的心又涌上酸意。
曲青竹不愿再看,垂下眸轻轻抚摸着奔奔的头。
奔奔察觉到她的低落,抬起头舔了舔她的手背。
这时,陆冬青忽然走过来叫住她:“曲青竹。”
语气生疏得比陌生人还不如。
曲青竹按下心酸起身:“陆营长有什么事吗?”
她冷漠的态度让陆冬青心口一刺。
可他喉头滚了滚,声音有些发紧:“我是来通知你,言琦从今天起就会加入军犬训练基地,正式成为一名军犬训导员。”
曲青竹微微一怔,还没回神。
下一秒,就看见陆冬青握住了奔奔的牵引绳:“言琦手上需要一条经过成熟训练的军犬,从今天开始,她来做奔奔的训导员。”
曲青竹瞬间红了眼:“我不同意!你明知道奔奔……”
话没说完,就被陆冬青冷冷打断:“这是命令,由不得你不同意!”
难言的心痛和绝望让曲青竹无法喘息。
她忍不住哀求陆冬青:“基地还有很多别的军犬,求你别把奔奔带走。”
这世上,只有奔奔一心一意地对她了……
可陆冬青眉间的冷意更甚:“我再说一次,这是命令!服从是你的天职!”
“再胡搅蛮缠,就脱下你这身军装!”
曲青竹像被人强行按进水里,全身都疼到发颤。
最后,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陆冬青去拉奔奔走。
奔奔很听话,没有乱叫。
但它像是觉察到什么,任人将绳子扯拽得勒进脖子,就是不肯动。
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曲青竹,像是在问曲青竹为什么要把它交给别人?
它忽然站起来,走到曲青竹身边蹭了蹭她的腿,而后头一歪,依赖地靠在她身上。
她明白,奔奔这是在向她撒娇,是在无声地请求她:“别把我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