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死揪着胸口的衣襟，只感觉心痛如绞。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除了这三个字，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乔子辰扭头，不去看她痛苦的模样，说出的话，比冰冷的雨水更无情三分，“如果你真觉得对不起我们，那就滚的远远的，别再来烦我们。”
“就当，我姐姐……两年前就死了！”
砰！
门无情的被甩上！
她看着紧闭的门板，捂着嘴，连哭都不敢太大声。
暴雨还在继续，轰鸣的雨声中，乔染听见屋里传来几声咳嗽。原本碎成片的心，突然又揪成了一团。
那是妈妈的声音！
听她咳得那么厉害，她的病肯定很重。
她好想进去看一眼，就一眼。
乔染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抬手又想去敲门。
可是手刚抬起来，就听见里面传出对话。
“辰辰，刚刚是谁在敲门啊？我好像听见你姐姐的声音。染染是这几天出狱对不对？你到时候记得提醒我，咱们一起去接她。”
“不是，你听错了。妈，我早就跟您说过，我姐已经死了，死在监狱里了！”
“不许咳咳咳……不许胡说咳咳咳……”
“妈，就算你再不愿承认，这也是事实！乔染死了，回不来了，再也回不来了！”
门外，乔染的手无力垂落。
乔染死了，的确是死了，死在两年前的那个夏天。
死在她满心憧憬着幸福未来，却被心爱的男人在订婚典礼上公布爸爸当年谋杀人命，抢夺别人家产的那个晚上。
死在公司破产，最爱她的爸爸被巨额债务压垮从楼上跳下来的时候。
死在爸爸的葬礼上，弟弟指着她的鼻子骂她是杀人凶手的时候。
她早就应该死了……！
啪！
乔染重重给了自己一巴掌，“你就应该去死，你还活着干什么，你还有什么脸面活着！”
啪！
屋子里，同样一个重重的耳光，落在乔子辰脸上。
原本青涩的大男孩，早已经被生活重压压垮，没有青春的朝气，才十七岁，看上去却像是七十岁一样暮气沉沉。
“你以为，你姐姐不想死吗？”乔妈妈的声音听起来痛心疾首，“你知不知道，活着，是比死更痛苦、更艰难的事。”
“你姐姐，肯定为了我们，拼尽全力的在承受着这样的痛苦和艰难。所以，你没有资格这么说她，你知不知道！”
屋外的乔染，再也忍不住，哇地一下哭出了声。
屋子里，乔妈妈听到这一声压抑痛苦的哭声，立刻反应过来，“染染，是染染，快、快去让你姐姐进来，快去！”
乔子辰拗不过，不情不愿的出来开门。
可是门外，哪里还有乔染的身影。
乔子辰愤怒的想要关门，却发现关不上。低头往门缝里一看，才发现里面卡着一个塑料袋。
他俯身拿起袋子，看清里面的东西时，微微一愣。
***
乔染随便找了个屋檐，将自己蜷缩进去。
现在的她，没脸去死，也同样没脸面对深爱着她的家人。
她必须夺回原本属于她的一切，才有资格出现在妈妈面前，堂堂正正的面对她。
乔染颤抖着抱着自己的膝盖，将自己团成一团，最大程度的自我取暖。
就在她准备麻痹自己，就这样睡过去时，车灯越过雨帘，直直的打在她脸上。
乔染抬起手，挡在眼前放，透过缝隙看见大雨中，几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推开车门，撑着黑色的大伞朝她一步步走过来。
为首的那个冷淡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乔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