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盛崇光见她双眼还覆着几丝后的迷蒙,喉间发出一声讥讽的低笑,“不知廉耻,你是何目的?”

江念欢微愣。

这男人莫名其妙!

她偏头躲开他的手,浴桶里的水已经凉了,她感到几分冷意,却也意识到自己浑身赤着,她缩进水里,试图用水挡住身子,只露出个脑袋来。

不甘示弱地怒道:“我需要算计你什么,我倒是想问问你,三更半夜,你闯入我府内,鬼鬼祟祟,是何目的?”

莫不是沈和致那**,重新找来的登徒子?

可眼瞧着目前这人,身量极高,衣着华贵,面容俊美无俦,气质出众极了,哪里像为沈和致等人办事的地痞流氓?

江念欢心中诧异着,却见盛崇光眼眸一冷。

他在朝中暗藏锋芒,并不对外表露自己的阴鸷性子,却也不容忍旁人对自己这般无礼。

他先前比这女子更先从混乱的迷情中回神,早已将那块玉佩事先收起,眼见她这般无礼,且无半点悔过之意,心头更是怒火升腾。

盛崇光上前两步,一手攥住她纤弱的手腕,一手将她抵在浴桶边缘,死死将她压制在自己的力量之下。

“最好不是这样,否则被我查出......”

“放开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难道不是你与沈和致等人同流合污,故意害我清白?!”

江念欢是气急了,挣扎着试图从他手中挣脱,如果可以,她必得毁尸灭迹,让眼前的男子消失,省得他与沈和致等人来谋害自己。

然她微不足道的反抗反而让盛崇光更为愤怒,他手一转,竟是直直钳住了她的脖颈。

力道一收,攥住了她的命脉,出声沉冷带着压迫:“我警告你,算计我没有好下场,眼下从实招来,是何人指使的你,我也许还能留下你一条性命!”

“咳咳......”江念欢前世与这人并无交集,可眼下见他那双冷厉的眼,有那么一瞬间,她认为他真的会将自己给掐死。

他怎的好像......也是被人陷害?

来不及想太多,江念欢还不想死这么早,她情急道:“那你倒是说说,你为何三更半夜出现在这里,你与沈和致等人当真没有半点关系?你、你定有天大的本事,大可去查便是了。”

“我若当真算计你,我这一世不得好死!可你若是与他人合谋来骗我害我,我也不会轻易放你离开......”

“你有什么本事不放我离开。”盛崇光打断,可是手下的力道却并未收起来半分。

他静静端详着她的小脸儿,因方才一场情事,上头的红晕还未完全褪去,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因被扼制了命脉而有些泪痕微红,竟有几分勾人的本事。

那股才灭下去的隐火,竟因她这样脆弱又有些倔强的眼神而隐隐有再次起来的苗头。

这种异样失去了他往日来的掌控,他早已习惯将一切都控制在手中,眼下身上戾气更重,可伯府的少夫人死在自己手中,还是在府上出事,也会惹来麻烦。

况且,她言语之中......

几经掂量下,盛崇光放开了江念欢。

然他才松开,江念欢忽而从浴桶之中起身,她身上疼极了,四处都很不舒适。

但江念欢没有时间多去思考,她拔下发间的簪子,朝着盛崇光脖颈就狠狠扎去。

簪子拔下,三千青丝瞬时松散下来,黑如瀑般在空中扬起美丽的弧线。

盛崇光眼色一冷,没料到她还有这番动作,便迅速将已经拿回的玉佩收回来,反手把江念欢扼制住,轻松便压制回了浴桶内。

他此刻并未戴面具,那张俊美的脸寒光遍布,阴沉至极,深知她不认得自己,自己却清楚她身份。

念她是世子妃,盛崇光知道自己不可将她在此地杀害。

江念欢只觉着眼前男子功力极深,只轻轻一个动作,便将自己压制得如蝼蚁般。

她秀眉紧蹙,挣扎不开,却也不敢高喊,若被旁人听见,她一个有妇之夫这般模样与外男一室,必然只会换来与前世一样沉塘的下场。

思忖间,屋外忽然传来一道猫叫般的细微传唤:“小姐?小姐?您在这里吗?”

听见碧柳的声音,江念欢心里涌出一丝希望,却在这时,男子松开了她,紧跟着她只感到一阵冷风从面前吹拂而过,窗户嘎吱一声开了,再放眼望去时,见那男子不知何时已经离开,只徒留一室的冷风。

江念欢见此不由得心惊,这人的功夫,竟然如此出神入化。

江念欢头皮发麻,却也因此而意识到,沈和致没这个本事找这样的人,且他方才只一个劲认为自己将他算计,想弄死自己。

所以此人也许与自己一般,都是惨遭旁人设计的人。

离开的盛崇光心下只是笃定,他可以查到真相,待查到证据真相,若真与她有关,他非要她死无葬身之地。总之她出不了这京城,跳不出自己的眼下。

可在真相查明之前,他并不是喜欢滥杀无辜之人,何况她身份也不怎么好出手。

至于她提到的沈和致么......呵,可笑,他怎会与那般小人为伍。

他走后须臾。

屋子的门被推开,碧柳走了进来,瞧见满室狼藉吓了一跳,又见江念欢浑身红痕遍布,紧张得想要开口询问,却被江念欢打断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先把这里收拾处理掉。”

碧柳不敢多说,暂且压下心中疑问,给江念欢穿好衣裳,只是见她身上红痕,她只觉心惊胆战。

江念欢与碧柳将这满室狼藉尽数收拾处理掉,也没发觉玉佩已经丢失,便匆忙回了方才逃出的房间。

月色清浅,从窗户泄漏进来,借着惨白色的月光,江念欢依稀能看清楚房内场景。

只见沈和致已经瘫软在拔步床上,不省人事。

不知是不是服了药没有得到纾解的结果,总之正好成了她的事。

江念欢这般想着,转头对跟来的碧柳轻声说:“我记得周氏院子里,有个叫王二的家丁,去将他请过来。切记,让他走在你前头进屋。”

碧柳也不过问缘由,麻溜的转身去了。

江念欢抱了个花瓶,静静等待在门后,不多时,听见安静的夜色里传来两道清浅的脚步声,房间门嘎吱一声响起,有人迈步进了来。

月光照在来人脸上,江念欢看清正是那家丁王二,她高举手中花瓶,砰一声砸了下去。

王二只觉还没看清眼前场景,便有什么东西从天而降,紧跟着脑袋一阵吃痛,大脑失去意识,两眼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碧柳尾随进门,见眼前景象吓了一跳,“小姐,你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