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只是恬恬还没靠近,封景明就抬手阻止她再前进一步。

他的眉头一阵紧皱:“你身上怎么这么脏?你妈呢?”

恬恬停下脚步,瞄了眼卧室方向,小声开口:“爸爸,你小点声,妈妈在睡觉。”

“都这个时候了,她还在睡觉?”

封景明抬脚准备往里走,见地上到处乱糟糟的,又收回了脚。

“家里也不知道收拾一下!像个什么样子!”

他嫌弃的看了眼恬恬:“把脸擦干净!”

恬恬被爸爸的声音吓得缩了缩身子,抬起袖子擦了下嘴。

袖子上脏兮兮的,全是巧克力渍。

封景明怒不可遏,对着卧室门方向低声训斥:“曲星岚,你就是这么照顾孩子的吗?”

站在一旁的我,看着自己透明的手掌,低头苦笑了起来。

封景明,我这副样子如何去照顾她?

见房间里没人回应,封景明的脸更冷了。

“曲星岚,别以为你不说话,就能躲过去,这个婚必须离!”

封景明的话如沁了毒的针,一根一根,刺进我的胸口,将我凌迟。

恬恬被封景明的话吓到,眼泪不停地往下流。

她想凑近封景明,又不敢上前,只能小声啜泣:“爸爸,不要离婚!”

她可能并不清楚什么是离婚,但一定知道这是不好的事情。

封景明冷眼一扫,厉声呵斥:“封恬恬,闭嘴!”

恬恬立刻被吓得闭紧小嘴巴噤声,随即又瘪着嘴从缝隙里呜咽出声。

我看着恬恬委屈的模样,心也跟着发起颤来。

“封景明,你怎么能这么呵斥孩子?她有做错什么吗?”

“还是说,只因为恬恬是我生的,你根本就没有喜欢过她!”

“叮铃铃!”

封景明的电话**响起。

他接起电话,声音温柔:“爸爸马上就回来了!”

我听着听筒那边孩子传来的撒娇声,只觉心如刀割。

恬恬似乎也听到了什么,满眼含着泪花怔怔看着他。

封景明挂了电话,直接无视恬恬,看向卧室方向。

“曲星岚,我给你三天时间在离婚协议上签字。不然法院见!”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大门“砰”的关上,也关上了我仅存的希望。

家里已经没有吃的了,我的恬恬,还能坚持多久!

封景明,恬恬也是你的孩子,你怎么能如此偏心,不管她的死活。

才三四天时间,她都瘦了一圈了,你竟然一点儿都没发现。

你还有心吗?!

我对着封景明的背影嘶喊,却始终唤不回那个男人。

他走后,家里又陷入寂静。

恬恬低着头,抽抽搭搭的回到房间,委屈的钻进衣柜里,倚靠在‘我’怀中。

“妈妈,爸爸刚刚回来了!”

她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泪花,簌簌直落。

“恬恬不想理他了,他是坏爸爸!”

她抽抽噎噎地诉说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每次看到恬恬哭,我的心都如刀割一般疼。

此刻我真恨自己只是个灵魂,无法真正将我的女儿拥至怀中。

“恬恬,以后能帮你遮风避雨的人,只有他了……”我哽咽着回应女儿。

恬恬哭累了,直接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天色已经有些暗沉。

她发现柜子里的妈妈还没醒,抬手伸到‘我’的胳肢窝挠了挠,想把‘我’叫醒。

“妈妈,你怎么还在睡啊!真是个大懒虫!”

但她的动作,却没有换来我的‘我’的一丝回应。

以前,我们经常玩这个游戏,碰到谁的胳肢窝,谁就会哈哈大笑。

可这一次,我却永远都不会笑了。

恬恬继续挠着胳肢窝:“妈妈,恬恬肚子都饿瘪了,你快醒来。”

见我没反应,她又歪头思考了一下。

“妈妈,你是不是饿的没力气起床了?恬恬去给你拿巧克力!”

说着,她迈着小短腿爬到床上,从枕头底下拿出她小心珍藏起来的巧克力。

恬恬将巧克力递到‘我’嘴边,眼底带着澄澈的期许。

“妈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