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是被救护车给送到医院的。
多亏了医生不厌其烦地给我打电话,催我住院,间接发现我受了重伤。
可我结婚七年的妻子,此刻却带着另一个男人跑了,把我孤零零地扔在原地。
医生见我头破血流的模样,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你还真是胡闹,脑癌病人怎么能打架,你这条命还要不要了!」
我躺在病床上,身上心上都已经疼到麻木。
医生见我一脸心如死灰的模样,不由得叹了口气。
「你们年轻人我搞不懂,可你的病不能再拖了,脑瘤已经压迫到视神经,你没有发现自己会间歇性失明吗?」
失明,怪不得总是觉着眼前一黑,原来是这个原因。
「不能再拖了,必须通知家人立刻住院,再不手术,就真的救不回来了。」
听着医生严肃的话,我不得已给我年迈的母亲打了电话。
母亲独自一人把我抚养长大,更是把姜白苒当亲生女儿去疼。
她来到医院后,见只有我一个人,还问我「苒苒去哪了?」
我望着母亲已经开始花白的头发,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她忙。」
母亲好似察觉到什么,都是过来人的她,明显能看出我在撒谎。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也没再继续问。
我开始在医生的安排下化疗,身体日渐消瘦,每天都头痛欲裂,被病魔折磨得不成人样。
这期间姜白苒一直都没有联系过我,就像在我的生活里人间蒸发了一样。
直到这天母亲背着我偷偷哭泣,才让我发现了异常。
母亲在朋友圈里,看到了姜白苒和那个大学生的合影。
两个人竟是像在谈恋爱一般,在我与病魔苦苦斗争的时候,他们竟然在四处游玩。
我愈发为自己感到不值,默默告诫自己放下了,真的该放下了。
傍晚,我破天荒地接到了姜白苒的电话。
「周时逸,你身上的伤没事儿吧?」
我苦笑,亏得她还能记起我被打了。
只是身上的伤或许没事儿了,但一颗心却是碎成了渣子。
「还死不了。」我淡淡地回复道。
「周时逸,小言他就是个孩子,年轻冲动不懂事,你别怪他。」
孩子?一个大学都快毕业的二十二岁的孩子是吗?
我不明白姜白苒是有多大了脸能说出这种话,我仿佛从来没有认识过她一样。
一时间气血上涌,我只觉着眼前又开始模糊起来。
我尽力平复着情绪,脑子里清醒得可怕。
「姜白苒,我们离婚吧,我愿意放你自由,你去寻找你想要的浪漫吧。」
电话那边沉默了。
良久,我听见了挂断后的提示音,姜白苒竟然选择了逃避。
她凭什么逃避。
只是上天并不打算放过我,它竟然让我在医院里见到了姜白苒。
从那天过后,母亲变得异常积极向上,她日日都鼓励着我,只要做了手术就一定会好起来。
我明白她是为了我好,可化疗的过程实在痛苦。
不过好在医生已经安排好了手术时间,只要手术成功,我便有活命的机会,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可笑的是我曾经还害怕失忆,现在却觉着那些糟糕的记忆,不要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