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3
佣人李姐帮陆尧收拾房间。
听着那边的动静，熙熙小声告诉我：“爸爸，熙熙只有你一个爸爸。”
她的童言稚语听得我满心柔情。
我亲昵地捏着她的小脸：“爸爸也只有熙熙一个孩子。”
电话响了。
是妈妈打来的：“其彦呐，你爸最近身体好多了，还能下床到处走走。”
我下意识欣慰一笑：“那就好，明天下午我再过去看看他。”
电话那头，妈妈却急忙拒绝，支支吾吾道：“不用不用！”
“就是，就是妈手头有点紧，想给你爸买点补品、衣服什么的......”
她的意思显而易见。
我抿唇：“这个月刚给了你五千。”
妈妈却恼羞成怒：“五千怎么了？你老婆那么有钱，就给我几千块钱，这不是打发叫花子吗？至少要再给我五、六千！”
她说得理直气壮，我抓着电话的手逐渐发紧，只觉得满心疲惫。
林江月再有钱，那也是她的钱。
她每个月供着我爸的医疗费，我已经十分感激她。
同时，作为一个男人，我也觉得羞愧。
我已经把自己每个月工资转了大半给妈，怎么好意思再开口找林江月要钱？
......我知道她为什么要钱。
为了我那个游手好闲的大哥。
只是，同样是儿子。
她心疼大哥，为什么一味地压榨我，丝毫没有替我考虑过？
她再去找林江月借钱，不过是把我在她面前所剩无几的自尊再次踩到脚底罢了。
这一次我不愿再去找林江月，
可她却来找我。
4
饭桌上，我们一家三口在吃饭。
与以往不同的是，多了个陆尧。
他坐在林江月旁边，十分自然地给她舀了碗汤。
我低着头，恍然未闻，心里做了很久的准备，才让自己接受这种难堪的局面。
林江月告诉我：“你妈找我要钱了。”
我心下一惊！
我妈居然真的去找林江月。
她不悦地瞥了我一眼；“你们一家子也是的，钻到钱眼里去了。丢人现眼。”
这四个字像是巴掌一样狠狠打到我脸上。
我攥着掌心，只觉得落在我身上的视线如芒在背。
这些刻薄的话，我以为这么多年自己已经习惯了。
我深吸口气，状似平静地说道：“你可以不用给她。”
反正这钱也会被我哥拿走。
林江月嗤笑一声：“我还不至于斤斤计较这点小钱。”
说完，场面一片静默。
我不愿，也没有底气回话，只能把那些痛苦的情绪压抑在心底。
熙熙低头安静地吃着饭，小心翼翼，不敢发出丁点声响。
陆尧则是默不作声地看着这一幕。
突然伸手，捋过林江月耳边的碎发：“江月，要不然和他离婚，我们在一起吧。”
此话一出，我猛然捏紧筷子，难以置信地看着当众挑衅我的陆尧。
他眼神轻轻瞥过来，满是讥讽。
熙熙吓得哭出声：“不要！我不要其他人当我爸爸！”
林江月呵斥熙熙：“安静！”
她被吓得一哆嗦，紧紧咬着嘴唇，不敢说话。
我护着熙熙，只觉得满心疲惫。
林江月看着我，挑眉示意：“你觉得呢？和你......”
“我不愿意！”
我第一次强硬打断她：“我是你的合法丈夫，再说了，还有熙熙，她是我们的女儿......”
林江月嗤笑一声：“说得是大义凛然啊。”
“你当初和我结婚时不情不愿，现在离婚也不情愿。你以为我不知道当初那件事情吗？”
“真恶心。”
她红唇轻启，吐出的话却叫我难堪得浑身发抖。
我想解释什么，却见陆尧突然难掩疼痛，几乎晕倒。
瞬间，林江月慌了。
“尧哥，你怎么了！尧哥！”
她向来冷静，就连熙熙发高烧时，都不见她如此失态。
可如今，她却惊慌失措地抱着另一个男人。
我闭上眼，任由汹涌的情绪将我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