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阮眠记住了和陈屹保持距离这件事。

他们再一次见面时时,阮眠正坐在院子花园里的白色秋千上。

花海中,她低头看着手中的书,长睫垂下来,安静美好,又纯又仙。

陈屹散步进去,她听到动静看到他,瞬间就如受惊的小鹿般,跳下秋千往房子里跑。

手中的书掉在地上也没管。

陈屹看着她走远,捡起她的书放到一旁的圆桌上才进去。

一进去阮语就从厨房出来,挽着陈屹的手臂,“妈妈说一会儿就要开饭,我们先去餐厅。”

今日陈屹留下吃饭,舒荷难得亲自下厨。

只是吃饭时,阮眠却不下来,跟叫她的佣人说要在房间里吃。

舒荷无奈又溺爱,“这孩子,都是被我宠坏了,陈屹,你别见怪,我们自己吃。”

陈屹自然没有说什么,只淡淡“嗯”了一声。

可脑子里却想着刚才花园那一幕,结合此刻,阮语的这个妹妹,是在躲他么?

怀着这个疑问,之后几天,陈屹比以往多关注了阮眠几分。

一周后,陈屹确定,阮眠的那些行为确实是因为他。

一天上午,陈屹又来接阮语。

舒荷不在家,佣人请他进去后,上楼叫阮语。

等待中,他与从从外面进来的阮眠打了个照面。

时下只有两个人,出于礼貌,陈屹正要与阮眠打招呼,阮眠却突然往楼梯处跑。

她有些慌乱,要上台阶时,突然磕倒在地上。

她惨叫一声,面色痛苦地坐在地上抱着膝盖。

陈屹上前,在她面前蹲下身问她,“还好么?”

阮眠眼里已经疼出泪,断了线似的顺着白净的脸颊往下落,却仍不跟他说话,只是紧紧抱着膝盖,仿佛这样就能缓解疼痛。

陈屹黑眸盯着她看了几秒,拉开她的手,去掀她的裙摆,阮眠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哭着说:“不要!”

但还是被他强硬撩开到堪堪露出膝盖的位置。

只见膝盖上已经磕破一层皮,有血流下来,一片青紫。

她皮肤白,裙子下的腿更是***得毫无瑕疵,这些伤看上去有些可怖。

阮眠本来还在拉扯着不让他看,当看到自己的腿,眼中划过一抹害怕,瞬间像小孩一样眼泪掉得更大颗了。

陈屹刚要说什么,她突然手撑着地爬起来。

他抬眸问:“你去哪儿?”

阮眠终于开口,哽咽的声音,“我房间里有药箱,我要去包一下。”

她扶着楼梯扶手往上,咬着唇一瘸一拐,一步一停,眼泪还一颗一颗往下滚,完全一副小可怜样。

陈家从祖上就是勋贵人家,家族一直极重礼教。

不管阮眠出于什么目的躲着他,从小到大的教养,都让陈屹不可能就这样看着一个女孩子可怜兮兮地上楼。

他上前,打横将她抱了起来。

阮眠被吓了一跳,却紧紧咬着嘴巴没有出声,只是小心翼翼地靠在他胸口看着他,像是怕惊动什么人。

陈屹抱着她进了她的房间,扑面而来就是一股清幽的香气。

和她身上的气息一样。

阮眠的房间是法式的公主房,水晶吊灯,桌上的插花,铺着蓬松柔软被子的床,床上摆着一只大大的泰迪熊,往远处看是轻纱一样的窗帘。

窗帘严丝合缝地拉开着,一阵微风袭来,纱帘轻轻拂动,昏暗的房间莫名有些朦胧暧昧。

陈屹脚步顿住,眼中划过一抹犹豫。

直到还在忍痛的阮眠,疑惑抬眸,咬着唇含泪看他一眼,他才继续往前,将阮眠放在沙发上。

“药箱呢?”他问。

阮眠泪汪汪地在沙发上坐着,手往柜子的某一格指了下。

陈屹拿过药箱打开,在她脚步蹲下。

裙摆翻上去,堆积成一团在她雪白的大腿上。

陈屹轻轻擦去她的血,棉签蘸着药水给她消毒。

刚碰上,阮眠的身体就猛然绷紧,腿往后缩,紧紧蹙着眉,颤声说:“痛。”

陈屹不想浪费时间,骨节分明的大手握着她纤细的小腿给她拉回来,她瞬间害怕地呜咽一声,“你轻点。”

那样的声音......

陈屹抬起漆黑的眸看她。

她瘫靠在沙发上,浓密的乌发凌乱地散落在她的肩膀和手臂上,她小脸惨白,眉头紧蹙,眼尾一抹昳丽的红让清纯的她多了几分脆弱的妩媚,她乌黑的眸子湿漉漉的,水色弥漫,整个人一副惨遭蹂躏的模样。

而他还强硬地抓着她的腿。

对上他的眸,她又含泪祈求的声音娇得能滴出水来,“你轻一点好不好?”

陈屹声音很低地“嗯”了一声,垂眸继续帮她消毒。

他手确实轻了不少,为防她再祈求。

但阮眠一看就是被娇养长大的,整个过程一直在小声地哼哼唧唧。

终于弄好时,陈屹低头,微不可察地吐出一口气,才收拾药箱。

这时,外面的走廊突然传来阮语找他的声音,“陈屹。”

陈屹启唇就要应声。

阮眠却突然捂住他的嘴。

柔软的带着淡淡香味的手覆在他唇上。

陈屹漆黑的眼睛询问地看向她,昏暗的光线里,她与他对视,却不松手。

她似乎连呼吸都屏起来了,周围静得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直到阮语走远,她才松手。

陈屹仍半蹲在她身前,问:“为什么?”

阮眠犹豫了下,小声说:“会说不清的。”

陈屹没明白,“什么?”

阮眠手揪着沙发,漆黑湿润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声音更小了,“姐姐会不会怀疑我们在这里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