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看完所有,他脸上散漫的笑意也淡了下来。
「怎么都是些夫妇和离的话本。」
宋砚语气轻松,眸底却死死的审视着我。
马车晃动了下,透过帘缝看到了永恩侯府的琉璃檐顶,压迫感瞬间倾泻在了身上,令人窒息。
我点了点头,烦躁到无所适从,「凑巧罢了。」
接了春柯进府,就是希望他能给我点清净,可如今却适得其反。
「你——」
「侯爷别问了。」我打断他的话,眉蹙成了沟壑,「如今春柯有喜,您多去看看她吧。」
「好大的醋味。」
宋砚唇角微勾,神情诡谲,添了愉悦之色,转而提及了皇帝病重。
「皇子争皇位,更涉及京城名下的产业,还是让岳丈小心,勿要和皇子有牵扯。」
皇帝病重?我心中反复琢磨着,却一片空白。
到底是哪个皇子登基?
如浮生一场大梦,关乎前世——我竟然只能回想起临终时。
恐惧像潮水淹没而来,我强装镇定的点点头。
白云苍狗,时光飞逝,春柯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我也越来越急切。
安排了京城最好的产婆,郎中也是从大药坊重金聘请。
前世她因我而难产,今生愿能消弭罪孽。
午时,刚哄睡了澜远,春柯发动的消息传来。
有条不紊的安排侍卫去京郊军营通知宋砚,我也准备去别院看看她眼下的情况。
可刚踏出府槛,急匆匆的脚步声像密集的鼓点,燥动着扑来。
一袭翠绿拦在我的身前,少年面目赤红,怒视着我。
「阿慈,你怎么来了?」
「杀千刀的,宋砚他竟然在阿姐你生孩子时纳妾!」
阿慈嗓音响亮,厉声的斥责回荡在府中,惊飞了野雀。
我连忙安抚他:「你先听阿姐说,那女子如今正在生产的鬼门关上,有事以后再说。」
春柯惨烈的哀嚎也适时从屋内传来,伴随着产婆絮叨的叹息。
一个小丫鬟跌跌撞撞跑了出来,满手是血的抽噎着:「夫人,春柯姨娘难产。」
怎么还会难产?我思绪全乱,一时没了法子。
「死了正好。」
冷笑一声,阿慈一把推开我,怒气冲上了天灵盖,大步流星的就要冲进春柯的别院。
「别冲动!」少年的身子骨极重,我只眼睁睁的拽下他的一截袖衫。
可霎那间——
一道身影飞快的掠过,拦在阿慈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