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宴搂着白薇的腰笑着点头,我哭泣着哀求不去。
他不耐烦地抓起我的下巴,语气厌恶:
「对自己狠一点,没价值的废物。」
我还是被他亲手送进那个地狱。
被江宴亲手送进俱乐部的半年后。
我蹒跚着走出铁门,刺眼的阳光让眼睛不舒服地眯起来。
明明是大热天,我穿着长裤长袖没出半点汗,被遮住的皮肤上数不清的伤疤。
江宴带着墨镜,长腿靠在车前,潇洒英俊。
撇了我一眼,冷声说:
「上车,回家。」
我下意识地抓紧手心,坐在后座。
半年多来,俱乐部的教练把沙袋定制成江宴的模型,抓着我的头发按在上面:
「你打不打!」
刚开始我会哭着拒绝,皮带、棍子、鞭子就会抽在我身上,皮开肉绽的时候倒下一碗盐水。
我学会戴着拳套往上面打,教练嫌速度慢了,会直接踹在我的膝盖。
一百八十五个日夜,我现在看到江宴只剩翻腾的恶心和恐惧。
从前我总是霸占着他的副驾位,谁都碰不得。
反常的行为让他好奇道:
「初棠,怎么放弃你的宝座,听话了很多。」
江宴开车的时候,我总是撒娇地挽住他的手,笑着说那些不着调的话。
现在那个副驾驶染红了血,全是刀。
让我低头颤着回他:
「不敢争了。」
江宴开启自动驾驶,专心地回复消息,漫不经心地说:
「总算有点自知之明,还得感谢白薇,俱乐部效果挺好的。」
是啊,效果太好了,让我十年的感情彻底死心。
车窗外倒退的树影,让我恍惚间响起他对我说的话。
十三岁那年,江宴跟爸妈吵架离家出走,我为了找他半路上淋了很久的雨。
找到人时,我哭得像只花猫。
江宴帮我擦掉眼泪,嫌弃地拉着我的手回去。
当我发烧迷糊之间,少年的江时宴神色缱绻地守在身旁。
他说:
「阿棠,我会永远保护你。」
回到江家别墅,白薇坐在沙发上和江妈聊的正欢。
半年未见我,江妈激动地迎上来握住我的手,眼神有些躲闪:
「棠棠瘦了,晚上让王婶多做一些你爱吃的菜。」
白薇自然地贴在江时宴的身边,她佯装大度地想要上来抱住我。
背后最深的鞭痕抽搐着泛疼,我白着脸往后退,瑟瑟发抖地环住自己。
即将接触的瞬间,我红着眼眶推开她。
母子俩紧张地扶住她,白薇半个身子倒在江宴怀里,她委屈地抹着眼泪哭诉:
「伯母、阿宴,我真的只是想欢迎姐姐而已,她为什么要推我,呜....」
美人垂泪,令人万分怜惜。
他温柔地拍着白薇的后背:
「别怕薇薇,我保护你。」
抬眼,江宴的眼底只剩暴怒和厌恶:
「没教养的东西,还以为你有点长进,滚过来跟薇薇道歉。」
我忍住牙齿的发颤,吼出「凭什么?」
江宴额边的青筋暴起,明显在暴怒的边缘。
白薇抽噎着,自责地开口:
「姐姐一定怪我,让她去锻炼身体和阿宴分开半年,是我不好,我在这里跟姐姐赔个不是,别怪阿宴。」
时宴亲在她脸上,哄着:
「你这么好,是她不懂得感恩,别哭了。」
他抱起白薇头也不回地离开,错身的瞬间白薇挑衅地看着我,勾起的嘴角无声地说着废物两字。
阿姨皱着眉责怪我不懂事,没有半分以前的温顺。
江宴没回头看我一眼。
一眼都没有。
明明是熟悉的房子,可为什么让我陌生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