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凌晨十二点。

阮希雅被噩梦惊醒,她一下子坐起来,额头大汗淋漓。

下一秒,鼻间闻到了熟悉的消毒水味道,这味道是她最讨厌的。

阮希雅愣了半秒,她不是死了吗?

为什么还活着?

随后‘啪嗒’一声,原本黑暗的病房,突然亮起,刺眼的灯光,让她睁不开眼睛。

男人冰冷的声音响起,“做噩梦了?”

随后长腿一迈,走近病床,颀长的身躯挡着光,将她娇小的身子完全笼罩着。

“林…贺景?”阮希雅抬头,看清身侧男人那张厌恶到深入骨髓的脸时,瞪大双眼,满脸惊骇,“别过来!”

为什么,回到了这个魔鬼的身边?

她出于本能抗拒的往后退。

阮希雅脑子很乱,看到贺景,巨大的恐惧和绝望令她窒息。

贺景的动作一顿,那双狭长的眼眸瞬间覆上一层冷冽的寒霜,不愉的盯着她,俊美的面容阴云密布。

“我帮你去叫医生。”

男人冷漠低哑的声音,犹如一道闸刀,散发着危险的信号。

关门上砰的一声响起,阮希雅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男人离开后,房间里没了他强大的压迫感后,阮希雅慌张的掀开被子,突然,一股钻心的疼痛,从手腕上传来。

她低头一看,手腕被纱布包裹着,她割腕了?

阮希雅忍着疼,换了另外一只手,拿起床头桌边的…小灵通,摁下按键,看了一眼日历。

看到时间的那刻,阮希雅呆滞得无法思考任何事情。

现在竟然是2000年,她十八岁那年。

阮希雅努力的回忆了一下,她现在住院,好像是割腕逼贺景答应她告白的时候。

贺景是在阮希雅十岁时,秦海生从外面认的义子。

阮希雅真正确定爱上他,是在她十五岁的时候,家里养的藏獒突然发疯,冲过来咬她。

是贺景救了她,将他护在身下,他的手臂被藏獒死死咬住,血流不止。

他的声音在耳边,“别怕!把眼睛闭上。”

阮希雅颤抖着感受到眼睛上的的温度,很温暖…

现在她都忘不了,贺景所带给她的安全感,让她无比的眷恋。

二十多岁的贺景,已经有了成熟男人的稳重,面容生的极好,剑眉星目,宽肩细腰窄臀,只是他总是冷冰冰的,对谁都保持着三分距离,不苟言笑。

贺景几天前生日,她想在这天把自己当做惊喜礼物送给他,就把自己**,躺在了他的床上。

她已经成年了,什么都能做。

凌晨回来的贺景,发现床上的她,直接厌恶的将她甩下床。

骂她不知羞耻。

那是贺景第一次,对她发这么大的火。

当晚贺景直接甩门而出,为了躲避她,还消失了好几天。

阮希雅怎么也打探不到他的消息,于是她就用了这个笨办法,割腕,逼迫他出现。

想到跟他在一起后的种种下场。

阮希雅怕了…

几分钟过后,好几个医生涌入。

贺景满面阴沉的站在门口,墨眸冷冷的扫过阮希雅苍白的小脸。

阮希雅刚醒时,看他的眼神,充斥着害怕和绝望的悲伤。

她为什么害怕自己?

医生检查了阮希雅的身体情况,和身边的同事交流了一下后才说:“病人的烧已经退了,明天就可以办出院手续,手腕上的伤口,回去之后记得不要碰水,一周后过来拆线。”

男人原本冷峻的面容上,眉头舒林了几分,“多谢。”

医生没多做停留,嘱咐了几句后就离开了病房。

离开后,不大的病房,只剩下阮希雅和贺景两个人。

阮希雅局促的躺在床上,闭着眼不想去看他。

贺景抬腕看了眼时间,温声道,“半个小时后,我还有场会议,需要回趟公司,明天八点我来接你,办出院手续。”

阮希雅扯了扯唇,贺景总是这样,一面拒绝她,一面又对她很好,好到给她一种他很爱自己的错觉。

她不想说话,准确的说,是不想和贺景说任何话。

也不想看他一眼。

死前的痛苦,还没有消散,她做不到那么从容的去面对贺景。

见她不说话,贺景阴鸷的眸,眯了眯眼看了眼阮希雅,眼里是有些不悦的。

“以后别再做伤害自己的傻事,你要是想谈恋爱,可以去找其他人,我对你来说并不合适。”

阮希雅心狠狠紧了起来,这句话跟上辈子贺景说的一模一样。

她还记得,上一辈子,在贺景说这话后,她哭得要死要活,甚至还极端的想跳楼,可贺景直接冷漠的说,要死就随便你。

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阮希雅了,对贺景的爱,也在无数个绝望的日子里,被消磨殆尽。

阮希雅睁开眼睛,脸色苍白未减,平静的看向贺景。

贺景,从现在开始,我不爱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