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阮云栖转身往寺内而去,身后传来清脆的巴掌声。
龙泉寺后院。
秋风萧瑟,枫叶漫天,红如残阳。
阮云栖穿着白色披风,站在枫树之下,任由残叶满肩。
远处传来隐隐的钟声,似将往事荡回。
“阿栖,我以后每年都会陪你来这里……”
“阿栖……”
残叶在指尖被碾碎,曾经的誓言好像也烟消云散。
阮云栖拢了拢披风,正欲离去。
“姐姐。”
身后传来一道温和的男声。
阮云栖回身,一身青色长袍,眉目温润的男子正立于不远处。
“小瑾。”
来人正是当今五皇子,阮瑾。
阮瑾缓步上前,看着她孤身一人,皱起了眉:“今年,他又没陪你来吗?”
阮云栖微怔,不答反问:“这几年,倒是年年遇到你?”
“生来本是常红叶,一染相思便不同。”阮瑾一笑,“我还记得,这是姐姐最喜欢的诗,也是我最喜欢的。”
阮云栖眸色一暗:“今日天凉,我先回去了,你也早些回宫吧。”
阮瑾看着那背影远去,久久未曾离开。
郡王府。
阮云栖困倦的缩在榻上。
昨夜傅君屹一夜未归,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郡主。”小桃进来,脸色不太好。
“怎么了?”
“昨日龙泉寺门口的事又传得沸沸扬扬!说您心狠手辣,欺压百姓。”小桃满脸气愤,“一个***,打就打了,难道打不得吗!”
“郡主,我再派人去教训她一下!”
阮云栖摇摇头,只道:“清者自清,何须多言。只要她不再传和傅君屹的事就好。”
话落,她靠在软塌上缓缓闭上眼。
她的身子不允许她过于动情绪,不就是被冤枉吗?这些年,都习惯了。
傍晚。
门房来禀,说傅君屹回来了。
阮云栖忙起身去迎接,到了门口,却空无一人。
小厮忙跪下道:“郡主,大人他……带着一女子去了西院的***。”
阮云栖袖中的手缓缓握紧:“去***。”
一路上不少异样的目光袭来,阮云栖仿佛都没有看见。
她径直来到***,还没进门,就看到傅君屹出来。
两人相视。
“郡主,你有没有觉得你变了?”傅君屹却先声夺人,“你何时变得这么嚣张跋扈,蛮横无理。”
变了?
阮云栖被这句话打的猝不及防。
变得到底是谁?
从前傅君屹私下又何曾唤她郡主。
咽下喉中苦涩,阮云栖看着他:“她顶撞皇室,出言不逊,按律法应鞭笞一百,游街示众。我只打了她十巴掌,你是觉得轻了吗?”
傅君屹的脸色微沉,遂冷声道:“那我让她以后住在府中,郡主总管不了吧。”
阮云栖脸色霎白,半晌说不出话来。
傅君屹看着她苍白的脸,放软了声音:“郡主,你是我的正妻,这一点绝不会变,你为何总要和一个歌姬过不去?”
阮云栖仰头看向傅君屹熟悉的脸,却骤然觉得陌生无比:“所以,你将她接进来是怕我害她吗?”
“来人,送郡主回去。”傅君屹显然是没了耐性。
如今连哄骗一句他也嫌麻烦。
阮云栖眼眸微垂:“我自己会走。”
回到孤寂的寝房。
一直守候在门口的雪球慢慢走到她面前。
轻轻抱起雪球,阮云栖坐回榻上。
“八年,也只有你没变。”她嘴角勾起苦笑。
一阵寒风吹来,阮云栖猛地咳嗽了起来,。
第二日。
阮云栖才起身,小桃就来禀报:“郡主,王妃来了。”
母亲来了,阮云栖不用想都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
门外,一华服中年女子带着一白发老头走了进来。
“栖儿,这是我为你寻的名医,你快来看看。”
阮云栖知道自己犟不过母亲,只好顺从的伸出手腕。
大夫隔着丝巾摸脉,面色越来越凝重。
片刻后,他收回手,叹了口气:“草民无能,郡主寒气入骨,此生只怕无法有孕了。”
话落,身后传来响动。
阮云栖回头,正对上一双漆黑的眸子。
是傅君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