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宁,我爱你……”
顾易之如同完成公事一般,于余韵的颤栗中在她耳边轻轻念出这句话。
姜岁宁的眼角无声地落下一行清泪。
顾易之的手机响起,他起身穿上衬衫。
他健硕脊背上还有姜岁宁在情动之时留下的抓痕,昭示着方才那场情事的激烈。
姜岁宁强忍着身上的不适从后面紧紧抱住他:“今晚,也不能留下来陪我吗?”
顾易之寡淡的推开她的手:“公司还有事情。”
在他迈出卧室的时候,姜岁宁鼻子一酸,“顾易之,你还记得当年你对我说的话吗?你说你会对我好一辈子。”
顾易之脚步微顿,转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别多想,回去睡吧,忙完这阵,再好好陪你。”
顾易之走了,姜岁顾不上穿鞋,赤脚追了出去。
她站在门口,亲眼看着顾易之的车上下来一个身材窈窕的女人,热情似火又大胆狂热的将他压靠在车前,献上红唇。
姜岁宁一眼就认出了女人的身份——顾易之的秘书,也是他的新欢,庄心雅。
相较于在床上永远羞怯被动的姜岁宁,庄心雅能带给顾易之别样的**。
“你身上有她的味道,都吃饱了吧?”庄心雅娇嗔的挑逗着顾易之。
顾易之指尖轻轻擦拭唇角的口红印记,“下次别化妆。”
他不喜欢碰一脸化学染料的女人。
姜岁宁便是永远的清新淡雅,鲜少化妆。
庄心雅挽着他的胳膊撒娇:“知道了,走吧,去公司。”
两人上车,姜岁宁声音颤抖的喊出一声:“顾易之。”
留给她的只有刺鼻的汽车尾气。
姜岁宁瘦削的身体踉跄,喉咙又涩又痒,她紧捂着胸口,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咳嗽,直到口中充满血腥味。
姜岁宁病了,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病,她经常流鼻血,刷牙的时候,牙床很轻易地就被牙刷毛刺破,流血不止。
现在,也没有了多余的力气去追顾易之。
……
在拿到医院诊断书的这天,济市下了一场好大的雪。
今年冬天格外的冷,姜岁宁浑浑噩噩的从医院出来,连戴出去的围巾都忘记拿。
刺骨的冷风从衣领内钻遍全身,她周身毫无暖意。
姜岁宁失魂落魄的跟一名神色匆忙的中年妇女相撞,手中的检验单滑落,上面刺目的“骨癌”两个字,让看到单子的中年妇女面露深切同情。
姜岁宁一个人坐在路边的时候就在想,如果知道她病了,顾易之还会难过吗?
她想,十八岁的顾易之一定会抱着她哭的歇斯底里,可二十八岁的顾淮之……还会吗?
她想起两人认识的这十年,他们是一起从小镇做题家考到济市的,大四实习那年便开始一起打拼,从一无所有到小有资产。
最苦的时候,两个人都没钱,住发霉潮湿的地下室,北方的冬天没有暖气隆冬时节能冻死人,他们晚上只能把被子裹得牢牢的,厚衣服也全部都盖在身上,彼此相拥以此取暖。
那时候,除了没钱,他们有很多很多爱。
大冬天买个烤红薯,都要你一口我一口笑的灿烂。
盛夏时节一瓶水也要等对方先喝之后才肯喝。
公司刚开起来的时候,开出的那点工资根本就招不到人,姜岁宁便什么杂七杂八的事情都包揽下来。
前台是她,接待是她,后勤是她,保洁也是她,顾易之也会同她一起干,那时候顾易之最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岁宁,我会对你好一辈子,我将来一定会赚很多很多年,让你做享福的少奶奶。”
后来,顾易之真的做到了。
顾总逐渐在商场风生水起,公司越做越大,他们风风光光的举办了盛大的婚礼,婚礼那天,顾易之拿着话筒向所有来宾表示了对她的心疼和感谢。
他说的让姜岁宁最动容的一句话就是:“我顾易之和公司能有今天,都是姜岁宁的功劳,谢谢你老婆,谢谢你愿意陪我从一个穷小子一起走到今天,我这辈子,一定不辜负你。”
那时候,姜岁宁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女人。
婚后,姜岁宁一直不孕,去做检查医生让她好好调理身体,说她这几年身体亏的太厉害。
顾易之那天起便让她停下了手头的工作,待在家里养身体直到现在。
前两个月公司就有人悄悄给姜岁宁递话,顾易之新招了一个美女秘书叫庄心雅,热辣奔放,很得顾总青睐。
那天,姜岁宁偷偷去看了这个美女秘书。
妆容精致,身材曼妙,风情万种。
这是姜岁宁看到庄心雅时的第一感受。
听说还是国外名校留学,家里本身就有不少资产,是个典型什么都不缺的白富美。
姜岁宁向庄心雅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请她吃饭,询问了一下公司的情况。
庄心雅态度大方的跟她侃侃而谈,自然地看不出任何猫腻,以至于姜岁宁都怀疑传言是否空穴来风。
可是当晚,顾易之就面色不善的到家,“你找我的秘书了?咱们这么多年了,你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