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闹市比武
赵婉儿利索的下了车，拿起铜锣敲着，将散乱的百姓吸引过来。
她亳不怯场：「父老乡亲们，我乃镇远大将军的表妹赵婉儿。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死在了战场上，幸得兄长照料，我便跟着将军出生入死。近来兄长娶妻，我......输给了嫂嫂，故来兑现诺言，膝行至朝天门。」
路边的水军开始发作：「是不是赵小姐接亲被嫂子记恨上了，所以惩罚她？」
「这么长的一段距离，这不是故意欺负人家无人撑腰吗？」
「赵小姐从小就在军营，会输给苏家千金，怕是有什么猫腻吧？」
带节奏的一开嗓，舆论被带偏。
赵婉儿的此番行径和前世散播我嫡姐空闺寂寞，偷人翻墙的行为如出一辙。
而百姓们，受酸儒文化教化，只相信自己听到的，以讹传讹。
他们不在乎别人的声誉，只成为这乱世洪流中的墨点，一个个将嫡姐书写在耻辱柱上。
我扫了眼嫡姐，她目光呆滞，似是想到了什么，哀婉痛苦。
嫡姐心怀天下，常用体己银子开设粥棚。赵将军保家卫国的时候，嫡姐安顿流民，夙兴夜寐。
她给濒临死亡的一个禹州籍的难民亲手喂粥，给他完好的衣物，给他治腿，给他高热的孩子治病。
可拿钱奸污她的也是那个流民。
怎么不恨！
而今日，他们又将成为泼我脏水的刽子手！
我看着身前一群吵闹着不公平的百姓，失望之下是浓浓的记恨，拍了拍手，压制住流言蜚语：「既然百姓们觉得不公平，那我们再比试一场如何？」
赵婉儿派侍卫从人群中拉出一人。
「由你头顶苹果，由我和嫂嫂射击，看结果。」
我手拿苹果朝着那人走去。
他颤抖双腿，结巴道：「我......我不担心赵小姐的剑术，可我担心夫人你的。」
这人是赵婉儿的手下，前世嫡姐的死和他脱不开关系。
我心下腹诽，这人算是运气好，不然我就算是臭了名声，也必须将他射杀。
转身问了一圈，百姓中无人出头愿做我的靶。
嫡姐接过我手中的苹果：「我来。」
比试开始，赵婉儿举起长弓，闭眼瞄准，许是心思浮躁，长弓在她手中微微颤抖，重心不稳。
顶着苹果的那人，闭着眼睛，绝望的愁眉紧锁。
他的嘴唇抖动，嘴里似乎在念念有词，似在祈祷。
瞄准了许久，百姓皆屏息以待。
不耐烦的话出口前，离弦之箭破空而出。
中了！
一群欢呼声中，赵婉儿双手将长弓献上，谦卑恭敬，无法指摘。
成亲前，嫡姐告诉过我，赵固北最欣赏的就是赵婉儿百步穿杨的技术。
她这一手救了军营中的许多人。
所以赵固北不止爱她，还敬她。
敬她精湛的剑术，爱她独一无二的巾帼角色。
可我想说，要不是父亲不同意我上战场，有她赵婉儿什么事。
「嫂嫂，马球是侥幸，这射箭可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你现在认输，我看在表哥的面子上，就不和你计较了。」
她嘚瑟的言论，让我特别期待她梦碎的表情。
讽刺一笑，我单手接弓，弓背上雕刻的花纹栩栩如生，活灵活现，色泽在阳光下耀眼夺目，沉甸甸的手感，是当之无愧的一把好弓。
「好弓！」
一声赞叹，我拉弓如满月，一口气卸下，我放下了弓。
以为我要认输，赵婉儿上扬的嘴角，弧度越来越大。
「嫂嫂，你不要再逞强了！」
我将手摊在赵固北身前：「麻烦将军把发带借我一用。」
发带遮住眼睛，我对着嫡姐，爽朗一笑：「姐姐可信我？」
「自然。」
嫡姐毫不犹豫，云淡风轻，仿佛我们只是商量采买什么首饰才好。
不耽误时间，我拉弓，屏息，听风。
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