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我叫习芸,是一名入殓师,我曾为无数死去的尸体留下了最后的尊严,让他们能够完整的与家人做最后的告别。

我认为我的工作是神圣的,可是我爷爷却一直不同意我做这行,只因为我从小八字全阴,命还硬,一出生就克死了我的父母,我自己还从小体弱多病。

六岁那年,我一病不起险些没命,爷爷说是一个游行的老道士救了我,给我订了一桩婚约冲喜,才勉强让我活了下来。

至于我那个所谓的未婚夫,却从来都没有露过面。

今天是我的二十四岁生日,一个月前爷爷就给我打电话,要我今天务必收拾好东西回家,所以前几天我就推掉了所有的工作。

今天起了个大早,准备买点东西开车回家看爷爷,可是我门还没出去,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请问,是习小姐吗?”电话里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是,请问哪位?”

听到我的回复,电话另一端的人沉默了几秒,随后又道:“是这样,听说习小姐的化妆技术了得,今日是我们夫妻二人新婚之日,原定的化妆师临时有事来不了,所以我特意慕名给您打了电话,希望您能出面解了我们这燃眉之急。”

“今天我放假,你们找别人吧。”我说着就要挂断电话。

那边的人听到急了:“习小姐稍等,突然打扰实属不该,我们这边愿意出您平常的十倍薪酬作为报酬,您看......”

我一时汗颜:“这不是钱的问题,我不给活人化妆。”

入殓师,一向都是给死人化妆的,与活人化妆的手法和程序都不一样,就算是我想帮,这钱我也想赚,可说到底也是有心无力。

电话另一端一时间没了回复,我又道:“我想给你介绍我的人一定是记错了,我是入殓师,给死人化妆的,你们新婚的妆容,还是抓紧在找一位化妆师吧。”

我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想必对面也该明白了,可让我想不到的是,他居然还不肯放弃。

“我们既然打了电话,自然是都知道的,习小姐只要按照平常的工作方式来画就可以,薪酬我们给您二十倍,只需要一会的功夫,您看可好?”

二十倍,不是一个小数目,反正我只是拿钱办事,谁会和钱过不去呢,该说的我都说了,他们执意要我画,我也没理由一直拒绝,反正爷爷家就在郊区周边的小村子,下午出发也是来得及的。

想着,我答应下来后,挂断了电话,不一会那人就将地址发到了我的手机上,我简单的收拾一下,带着我的化妆箱就朝着短信里的地方出发。

天气预报上说,今天是个大晴天,可是我车开到半路天上就开始下起了晴天雨,不一会,西边的天上甚至还出了彩虹。

彩虹雨的现象是比较难见到的,路上遇到红灯的时候,我也忍不住摇下车窗拍了一张照片作纪念。

老话都说:天空下起彩虹雨,那是狐狸在娶亲。

可我从小就不信什么狐狸成精这种诡话异谈。

手机开着导航,我输入了短信中的地址:黄泉路三十号。

说实话,在这个城市生活了几年,我还真没听过有这么一个路,可是导航确实指出来路线。

大概往西行驶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达目的地附近,车上的人越来越少,路上的高楼也越来越少,显然这个地方十分偏僻。

我心里已经有些后悔了,可想着已经到这了,回去也不划算,就只好继续往前行驶。

可就在我沿着一条荒凉的马路继续行驶了十分钟后,周围已经连一户人家都没有。

道路两侧都是荒废的房屋,还有已经关门的一些店铺,我实在不明白,谁会把婚礼现场安排在这里。

继续往前行驶,导航让右转行驶二百米,我照做后,却来到了一片荒凉的玉米地前!

就在这时,导航又开口:“目的地已到达,导航结束,感谢您的使用。”

我不可思议的下车看这面前的场景,怀疑是不是导航和我开了一个大玩笑。

面前哪有什么黄泉路三十号酒店,只有一片玉米地,入秋的季节玉米一个个肥硕的挂在杆子上,就连吹得风都带着玉米味!

我怀疑自己被耍了,便带着一些怒火的拨通了之前的那个电话。

“习小姐是吧?”

电话还不等接通,我的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男人沙哑的声音,猛然回头,就看到一个弓着腰的白胡子老头,此刻正站在我身后五米远的距离处。

“您是?”

“是先生让我来接您的,习小姐请随我,这边请。”

说着,那老头对着前面的玉米地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消瘦的身影就朝着里面走去。

我只好跟在他的身后,有些吃力的往里面走,心里暗骂,什么破酒店开在这?还不得赔个底朝天?

走了大概五分钟的时间,那老头才停下了脚步,看着屹立在苞米地中的一个小木屋笑了笑。

“习小姐辛苦了,咱们到地方了,先生和夫人已经在等您了。”

说着,他又做了个请的手势,我看了看眼前破的好像都漏雨的房子,心里劝着自己淡定,这也许就是现在年轻人想要的情怀。

跟在老头的身后往里走,一进去我就傻了眼,房间里面的装饰,简直和外面截然不同,里面不说是金碧辉煌,可也算的上是装饰不凡。

从外面看,房子很小,可进来却发现,这房子大得很,甚至还有二楼。

可不知为何,这房子就是给我一种阴森森的感觉,这么大个房子,甚至一个多余的人都没有,更没有婚礼的热闹。

我跟着那老头上了二楼,进了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一进屋我就看到一个穿着红色喜服的女人和一个穿着红色长袍的男人,两人此刻正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我画过很多尸体,可眼前的这两个人,看上去竟然比尸体还要白上一些。

“习小姐,先生夫人恭候多时了,吉时马上就到了,您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