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锦衣卫们来来往往,随手拖起地上的尸体,连上官唯的尸身也一并夺走。

“上官小姐别为难属下,皇上口谕,诛杀所有乱臣贼子,尸身弃乱葬岗,任何人不得为其收殓尸体!”

锦衣卫首领对上官老将军和她很是敬佩,可此时也不敢放水,生怕被牵连。

上官翎满心痛楚,但此时别说护住她家人的尸身,她自身都难保!

恨意充斥着她的胸膛,像是要撕裂她的心脏。

她家世代忠良,家中长辈自小便教育她,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担君之忧。

可他们忠心耿耿,为何只换来如此惨烈下场?

柳慕怜,迟辛……好恨!

上官翎看着一瞬间萧条下来的将军府,吐出一口鲜血,浑身都止不住颤抖。

从此之后,她便是孓然一身,如同无根之萍,再无家可归了……

锦衣卫头领亲自押着她跟春焕,将她们带到了皇宫。

上官翎以为迟辛会立刻将她下昭狱,或是赐毒酒白绫。

可她到宫中后,他却命宫人为她洗漱打扮,今晚要到冷宫宠幸她。

他们成亲三年,他在她那儿过夜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可他灭她家满门这天,却要她侍寝……当真是杀人诛心!

上官翎不愿,可一身武功早已被柳慕怜算计失去,毫无反抗之力。

她被宫女们逼着梳洗完,迟辛也来了。

他身形颀长,容貌俊美,可上官翎如今看到他,心中只有怨恨,再无半点动心。

“皇后被打入冷宫,还有能耐跑出去,是何人帮你?你告诉朕,朕可饶你一命!”

迟辛已经废后,却还称她为皇后,更像是嘲弄。

上官翎跪在他面前,神色麻木,“无人帮我。”

她死便死,不能再连累旁人!

迟辛见她宁愿自己死,都要护着詹宁,难掩眸中阴郁。他捏住她的下巴,冷笑道:“是吗?正巧,朕准备拨一位新太监伺候你。”

他拍拍手,立刻有一个小太监低着头,一瘸一拐走了进来。

上官翎看着詹宁那张熟悉的脸,瞳孔皱缩,脸色煞白。

“还不拜见皇后娘娘?”迟辛道。

詹宁冲上官翎行礼,“奴才……小宁子,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他身为南阳王世子,却从小刻苦自律,无不良之风。世人皆言,世子芝兰玉树,博文广知,乃是国家之良才,清流之表率。

而现在,他却……

上官翎直直地看着他,眼底一点点爬上血丝。

詹宁苦涩看向她,小幅度冲她摇了摇头,让她不要轻举妄动。

将两人互动收于眼底人,迟辛面上冰霜更甚。他拉起上官翎,抱起她,扔至床上。她羞愤难当,挣扎着坐起,却被迟辛按住肩膀。

“皇后想让詹宁去陪你一家七十六口么?”

迟辛附在她耳畔低语,看她抗拒的模样,扣在她身上的手猛地用力,双目阴沉。

他就是故意这么做的!

他要他们即便两厢情愿,也因此产生隔阂,再没办法毫无芥蒂喜欢另一个人!

闻言,上官翎眼底染上痛苦,最后还是躺了下去,褪去了身上衣裳。

隔着一层床幔,詹宁在外候着,眼睁睁看着她被欺侮,眉宇间尽是痛楚。

上官翎被迫承欢,她死死咬着唇,无论迟辛做出何举动,她只能尽力不发出声响。好似这样,就可以维护她跟詹宁所剩无几的自尊。

“皇后像个死鱼一样,是觉得朕比不上南阳世子?嗯?”

迟辛猛地用力,上官翎还是忍不住喊出声。

她紧紧扣着他的肩膀,努力让声音维持如常,“我与詹宁清清白白!”

她不屑于解释,却不愿他再迁怒詹宁!

迟辛冷笑,讥讽道:“信口雌黄!成婚当日,元帕上没有你的处子血!”

他以为自己不在意的,可提起来时,他才发现自己在意得要命。

他一心求娶的皇后,却在进宫之前,就已失身!

“山谷救你之时,才是我第一次。”上官翎道。

她不过说了实话,迟辛脸色却沉了下来,猛地推开了她。

“皇后那时尚在战场,如何能在京城中救朕?救朕的乃是怜儿!你果真如她所言,满口谎话,连这种功劳都想抢!”

上官翎这才知道,迟辛为何在成婚之日碰过她后,便一直对她不冷不热。

她以为他认出她,才会聘她为后。

如今才知晓,他根本没认出她,而柳慕怜顶替了她救人之名。

怪不得她跟柳慕怜也算闺中密友,她却突然变脸,视她为眼中钉,跟柳家费尽心机害她!

上官翎本想同迟辛说清楚,说不定可以借救命之恩,让他彻查上官家通敌叛国的事,为他们家上官家正名。

可迟辛根本没给她机会,“你这张嘴颠倒黑白,烦人得很,还是当哑巴好!”

每次听到她的声音,都会让他想起山谷中的日子,忍不住对她心软。

可她根本不是那个人!

她怎么配跟怜儿比?

迟辛穿上衣服便离开了,连背影都透着萧杀之气,再不是当年重伤眼睛失明,只会喊泱泱的可怜少年。

很快,有两个婆婆端着碗走了进来。

“上官翎,把这哑药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