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5

我请求能和同学一起回家。

她们答应的那一刻，我眼泪都快落了下来。

一切都是一个很好的开始，直到刘向明和周叶容把我们拦了下来。

刘向明吊儿郎当道。

“大姐，等你很久了，你不是说了今天聚餐的吗？”

周叶容用下流的眼神打量着我的同学，口吻轻佻。

“大姐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美女一起来玩呀！”

他们的步伐渐渐逼近，语气和眼神满是龌龊。

同学们嫌恶地离我更远了一些。

我脸上苍白地摇了摇头，无力地哭诉。

“我和他们不是朋友，我根本......”

同学们无情地打断了我的话。

“我们先走了。”

说完，马不停蹄地开溜跑路，独留我一个人僵硬地站在原地。

我感觉我全身的血液都冷却了下来，心掉进了深渊。

我哭着说。

“钱都给你们，让我走行不行？”

刘向明和周叶容一人一边把手搭在我的肩上，语气轻蔑。

“不行，都和大姐好久没见了，怎么都得聚聚才能说得过去。”

“大姐记性太差了，不吃点教训怎么能记得住。”

他们挟持着我，我看见刘初文的身影离我越来越近。

他靠着墙，嘴角勾起一个愉悦的笑容，像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魔。

他娴熟地往我脑袋上拍了一巴掌，冷笑。

“今天老子火气大，你最好听话些。”

刘向明和周叶容在一旁嬉皮笑脸地添油加柴。

“大姐今天要多出出血，把初文给哄开心了，就能少受点罪。”

“呦，瞧瞧那小受气包的样，真可怜。”

“可惜长得太丑了，谁敢下嘴？英雄救美首先得是个美人啊！”

“哈哈哈哈。”

刘初文冷哼一声，用力扯着我的耳朵大骂。

“听到了吗？你就是这种货色，做鸡都没人敢要你。”

“我们肯和你做朋友那是你的荣幸，少在这成天给我们摆脸色，看着你那张丑脸就火大，恶心地想吐！”

“你也少在别人面前装模作样，不要让我听见什么闲言碎语，否则我要你好看！”

“你家住哪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不管是学校还是家里，我都能找到你，你最好给我安分一些。”

我感受到他手上的力度越来越大，一股撕裂的疼痛感直冲脑海。

我含着泪不敢出声，连连点头。

刘向明和周叶容在一旁嘻嘻哈哈，奚落道。

“瞧这小怂货！”

“像只恶心的可怜虫，真想一脚把她碾死！”

我闭着眼睛死死地咬着牙，什么话都不敢说，什么都不敢做。

我明白，反抗只会遭到他们更加凶狠地报复。

那一天究竟是怎么过去的，我已经记不清了。

只记得我疲惫地躺在床上时，一股想死的冲动在心中油然而生。

奶奶拄着拐杖走到我的身边，满脸关心，絮絮叨叨。

“娃，起来吃饭了。”

“人是铁饭是钢，学习再累，人也是要吃饭的。”

“家里的苹果熟了，你爸打电话回来说他没空回来，请了隔壁家的小杨来帮忙。”

“等苹果摘好了，我抽个时间，到了赶集那天去把苹果卖了。”

“娃，你要争气些，等明年考个好大学，咱们家也能出个大学生了！”

我偷偷摸摸地擦掉了眼角的泪，转过头笑着说。

“好，奶奶，我一定争气些，考个好大学。”

“等家里的苹果摘好了，我帮你一起卖苹果，今年，明年，后年，我都帮你卖。”

奶奶笑眯了眼。

“好好好，我的好孙女。”

我感觉到有咸咸的泪水流进了我的口腔，苦得我整个人泣不成声。

原来人死了，也能尝到泪水的味道。

奶奶瘫坐在我的尸体前号啕大哭，她哭嚎着。

“我的娃!我的娃！”

“她明明走的时候还好好的，还活生生的站在我的面前。”

“我的娃啊！”

围观群众吵吵闹闹地拉开奶奶，他们苦口婆心地劝诫着，安慰着。

电话那头是爸妈撕心裂肺地质问声。

“月月怎么了？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我家月月很乖的，她不会乱跑的。”

“我们回来，我们马上回来！”

整个世界在我的眼前天旋地转，彩色的视野逐渐模糊一片。

我再一次睁开眼，温热的阳光落在了我的手心，清风拂来，世界明媚。

一道厌恶地声音在耳边突然炸开。

“喂，身上带钱了吗？”

我转过头，三个恶魔的面孔浮现在眼前。

我回到了死亡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