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先皇最喜欢的公主,怎能为了老奴向这个洗脚婢生出来的贱蹄子下跪!”
“放肆!”上官卿怒火中烧,虽然她的母亲确实给上官锦婳的母后洗过脚,但她最讨厌别人提及她的出身。
“来啊!给我割了她的舌头!”
“不——”
“咔嚓!”
拼着断手的疼,上官锦婳扑到嬷嬷面前,挡住拔刀的侍卫。
“上官卿!你住手——”
她忍着颤抖,缓缓弯下挺直的脊梁:“……我跪。”
“锦婳殿下,不能啊……”
身后,嬷嬷扯着她的衣角哭得凄厉,上官锦婳不敢看嬷嬷,忍着眼眶泛红,握紧拳头在上官卿面前,一点点弯下双膝。
嬷嬷从小看着她长大,她早已把嬷嬷当成亲人,她不能看着嬷嬷出事。
就在双膝就要落地的时候——
“殿下,是老奴无能,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老奴……去了!”
“嬷嬷!”
眉心一跳,上官锦婳惊恐回头,却见老人竭尽全力冲上前,‘扑哧’一声撞上利刃。
鲜血四溅!
“不!”
温热的血,贱在上官锦婳的脸上。
“滴答,滴答——”
心在这一刻似乎停止跳动。
“嬷嬷!”
她跌跌撞撞爬过去,颤抖着抱起人,拼命想捂住老人脖子不断奔涌的鲜血:“嬷嬷……你坚持一下,我马上给你请太医……”
嬷嬷却摇了摇头,撑着最后一口气道:“殿下……您是大景最尊贵的公主,整个天下……无人可让您下跪……”
“这辈子能伺候你……是老奴的福气……”
话断,嬷嬷也彻底断了呼吸。
“嬷嬷!”
上官锦婳紧紧地抱着嬷嬷,眼泪再也忍不住滚落。
一旁,上官卿犹不解气,气急败坏命令:“来人,把这贱奴的尸体拖出去喂狗。”
“上官卿,你敢!”
上官锦婳抱着人,猩红的眼死死睨向上官卿。
她从来没有此刻这样后悔。
是她自以为是!
是她愚蠢!
她不该不听系统的话……错信一个个白眼狼,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烂,最后连身边的老人都护不住……
上官卿俯视着上官锦婳,讥笑道:“上官锦婳,有什么资格命令我?你要明白,你如今只不过是个阶下囚。”
上官锦婳死死握紧拳头,心头又痛又可悲。
是呀,她如今有什么资格……
小心翼翼把嬷嬷的身体放在地上,压下愤怒,她撑着痛站起来:“你不是要我下跪吗,我可以跪,但你要留嬷嬷全尸。”
“那是刚刚,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上官卿笑了,很满意她的顺从,随后抬手招来一个拿着托盘的婢女:“如果你把托盘上的毒药喝了,我就大发慈悲留这个老奴一个全尸。”
上官锦婳没有丝毫犹豫,径直走过去,端起毒药,一饮而尽。
毒药进入肚,腹部骤然如千刀剐搅。
“砰!”
她疼得倒在地上,额头青筋暴起。
上官卿绕着她走了一圈,看够了狼狈,心情大好:“慕远说你不肯交出玉玺,这毒药是他特地选给你的教训,好好享受吧。”
听完这句,上官锦婳就彻底陷入黑暗。
阮慕远……
你还有多少手段,用在我身上?
也不知道挨了多久痛,牢房的门再次被打开。
听到声响,上官锦婳勉强睁开眼。
汗珠从额角滚进眼睛,视线模糊下,她却一眼看清进来的人是阮慕远。
“玉玺在哪里?”
男人盘问。
薄情刺得她彻底清醒,她一点点撑起上半身:“阮慕远,你除了问玉玺就没别的要说吗?”
阮慕远居高临下看着她,抿唇不语。
上官锦婳又疼又不甘。
“我一心喜欢你,为了拉你出泥潭,在父皇门口跪了三天三夜,险些抗旨毁了自己……可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男人冷漠的脸乍然变得嘲讽:“殿下骗人的时候,一贯喜欢连自己都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