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可姜闻羽却依旧穷追不舍,“宁华街上有处梅园,近日冬寒料峭未曾褪去,梅花开的正好,不如明日便去赏梅看雪吧?”

宋君瑶精致的小脸上涌上一丝欣喜,难道说他要陪自己去么?

可姜闻羽的下一句话却浇灭了她心中希望,“淮平侯长子赵恒义可与长公主殿下同去,如何?”

一瞬,她明媚的容颜瞬间黯淡无光,心口狠狠刺痛,仿佛被利刃割过一般。

她不禁捂住胸口,眉头紧皱,脸色瞬间苍白,这突如其来的痛楚,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喉间猛然涌起一股腥甜,那是心头之血的味道,她忙转身掩住唇,生怕自己会失态,然而,喉间的血腥气息难以掩盖,她咳得惊天动地,那咳声在空旷的宫廷中回荡,带着无尽的悲凉与无奈。

她强忍着痛楚,慢慢摊开手,只见那手上血迹斑斑,如同绽放的梅花,触目惊心。

宋君瑶紧紧咬住下唇,不让泪水滑落,她缓缓抬起头,强撑着笑意看向姜闻羽,“看来明天,本宫不能去赏梅了,抱歉。”

姜闻羽面无表情,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一句话未说。

宋君瑶苦涩一笑。

她又何尝不知道姜闻羽想要结束这名存实亡的姻亲,与苏中玉长相厮守。

可她不是不愿,而是不能。

当年先皇册封摄政王时,曾经把她叫到病榻前,仔细的叮嘱了一番。

“姜闻羽乃是外姓,你要防着他,千万要防着他,莫要让他染指我楚国皇位!”

“你弟弟年幼,无论如何,你也要护住他,知道了么?”

.......

直到宴席结束,苏中玉都没有和宋君瑶说一句话。

原本她们两个可是无话不谈的闺中密友,可现在......

宋君瑶回到永宁殿,唤来了太医。

太医如履薄冰地走进了长公主的寝宫,他的脸色苍白,眼中带着难以言说的忧虑,在为长公主诊过脉后,他迟疑了片刻,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措辞。

“长公主殿下,您体内的毒素已渗入骨髓,怕是……没有多少时日了!”他低声说道。

然而,宋君瑶的面色却平静如水,没有泛起半点波澜,她坐在床边,眼神深邃,仿佛早已预知了这一切,“本宫知道了。”

这简短的几个字,像是穿越了千年的沉默,太医默默地低下头,不敢直视那双明亮的眸子。

寝宫中,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那低沉的风声,像是岁月的叹息。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当年宋君瑶帮摄政王挡了那杯毒酒,挟救命之恩嫁给了摄政王。

长公主与摄政王成亲,这样的结合无疑是对权力的一次重新洗牌,那些原本隐伺在阴暗中的宵小之辈再也不敢动手了。

宋君瑶虽然心中有愧,但是绝不后悔。

太医给长公主开了些缓解疼痛的方子后,默默地退出了寝宫。

当晚,宋君瑶并没宿在永宁殿,而是回了摄政王府。

书房,姜闻羽一身锦袍正伏在书房内,手中捧着一本书,眼神专注,屋内弥漫着淡淡的墨香,与摄政王身上的沉稳气息相得益彰。

突然,门扉轻启,宋君瑶缓步走了进来,她的到来打破了书房内的宁静,摄政王抬起头,目光落在宋君瑶的脸上,他的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显然,对于宋君瑶的突然到访,他并未有太多的惊喜。

宋君瑶心中不禁有些忐忑。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

“臣妾见过摄政王。”宋君瑶欠身行礼,声音温婉。

摄政王并未回应,只是用冷漠的目光打量着宋君瑶,一时间,书房内的气氛变得异常尴尬。

宋君瑶心中一紧,她轻声问道,试图打破僵局,“摄政王近来所读的书是何名?”

摄政王沉默片刻,然后淡淡地吐出几个字:“长公主,你越界了。”

宋君瑶身形一滞,他的话如同冰水流进了骨髓般寒冷,她看着姜闻羽,一字一句道:“身为摄政王妃,我连问一句的资格都没了么?”

“摄政王妃?”姜闻羽眼神现出一丝嘲讽,“长公主可以随时另寻良人,微臣感激不尽。”

窗外,雪花簌簌,世间一片寡淡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