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谁跟你说得四毛钱一张？”男人横了她一眼，“四毛我们该倒贴钱了！所有人都是二毛五一张！”
“那也不对啊，就算是二毛五，也是一百二十五块钱！”宋晓蕊有些着急，一时间被他带偏。
男人嗤笑，“小姑娘，我还能坑你少你的？事先咱们在电话里已经讲好了，再说，我们这明文规定也是这样，别说我欺负你哈！传单，发到路人手里的才能算钱！像那种接过去随手扔的，一次给好几张的，都不算！”
“他们都没有扔，而且我一次只给了一张！”宋晓蕊据理力争，“你拿出证据，我就认！”
男人突然笑了，“小姑娘，你又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我说的那些情况你没有呢？”
宋晓蕊脸憋得通红，一时间找不出话反驳。
“年轻人气性不要这么大，有狡辩的功夫不如多做点儿实际的。”
男人把钱往她面前推了推，语气中透着几分不耐烦，“行了，抓紧拿钱走人，其他人还等着呢！”
宋晓蕊没有接，“昨天电话里你说的明明白白，就是四毛一张，去掉你扣的，也还有一百六！你还少我六十块钱！”
男人失去耐心，拿起桌上那张一百块钱再宋晓蕊面前晃了晃，不悦道，“就一百块，多了没有，你要不要？不要拉倒！”
后面等着的阿姨看不下去，戳了下宋晓蕊，“姑娘，张经理说得不错，这儿发传单一直都是两毛五的价，你从哪儿看的四毛？”
“就招聘网站啊！”宋晓蕊气得嘴有些不利索，“不是，网站没写，他电话里给我说的！”
边上一圈人的目光如同看傻子一样，宋晓蕊后知后觉，这才回过神。
“你虚假宣传！”宋晓蕊愤懑不平，“你违反《劳动法》！我可以告你！”
“呦呦呦！瞧把你给厉害的。”男人讥讽，“你有证据吗？你拿出证据，我马上把差的钱补给你！”
宋晓蕊脸色难看，她没有证据。
这种小活儿不会签合同，一切具体细节都是电话里商议的，落在文字上的什么也没有。
“我告诉你，也就是我脾气好，才陪你在这扯皮，要是换别的经理，早让保安进来把你这种闹事的小屁孩轰走了！”
拿不出实质性证据，宋晓蕊只能吃下这个闷亏，顶着一干不友善的视线离开房间。
这次算长了个教训，以后再出来**，她一定要留下文字证据，全程录音！
宋晓蕊早出晚归，回到家发现所有房间的灯都是黑的，她留的早餐楚珩没有动，厨房也没有被使用过的痕迹。
她实在太累了，顾不了别人，随便做了点儿吃的，洗完澡就昏睡过去。
两人的行踪完全岔开，第二天宋晓蕊刚睡醒，听到外屋传来响动，楚珩已经先她一步走了。
原来他昨晚回来了。
宋晓蕊拖着疲惫的身体起床，一想到楚珩天天早出晚归，辛苦地上班，她暗暗给自己打气，一定要早点儿找到工作，补贴家用！
吃一堑长一智，宋晓蕊放弃招聘网站，用最原始的方法，去学校周围逛了逛。
走了一圈下来，宋晓蕊选中学校门口的小饭店，她之前偶尔和朋友光顾过几次，和老板娘相对熟悉。
小饭店**工资有些低，宋晓蕊又在学校门口的公告栏发现几份招家教的宣传单，她记下联系方式，准备晚点儿挨个打电话试一试。
有了确切方向，宋晓蕊露出笑容，前途一片光明！
中午回到家做好饭，楚珩也回来了。
“我已经看好工作了，等面试通过，下个月工资到手，我就给你房租。”
闻言，楚珩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据他调查来的信息，宋晓蕊今年二十岁，高中毕业。
并非他看不起宋晓蕊，楚珩打心底不觉得她一个刚高中毕业的学生能赚到钱。
楚珩愣了一瞬，难道她是在试探，暗示他给她钱？
“不用付房租。”楚珩说着，从钱包取出一张卡，“这个你拿着，平时买菜什么的，补贴家用。”
宋晓蕊再三表示不需要，那张卡还是出现在她常穿的外套衣兜里。
宋晓蕊长到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拿到银行卡，出门面试前，她忍不住好奇，先去银行外的自动取款机刷了卡，发现里面有整三万。
她没注意到，身后有人一路跟着。
楚珩在总裁办收到助理发来的照片，更加笃定了内心猜测。
她果然是想要钱。
宋晓蕊仔细把银行卡收好，先去了上午看好的小饭馆。
意料之外的是，小饭馆还有其他应聘者，一个瘦瘦高高的男生。
“这样，正好中午最后一批客人的碗筷还没收拾，你们两个一人负责一层，等收拾完，我再决定要谁。”
老板娘名叫张丽，是个热情开朗，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
不等宋晓蕊开口，男生率先抢答，“我去楼上！”
楼下几乎没有干净的桌子，连同地上一片狼藉。
张丽转身走了，宋晓蕊没有怨言，挽起袖子开始挨个桌子收拾。
宋晓蕊从小在伯父家做家务，手脚勤快，动作麻利，没一会儿就收拾完大半。
待她收拾完全部桌面，又顺道把一楼的地拖了。
还剩最后几块地板砖的时候，二层的男生一路跑下来。
“老板娘！我做完了！”
宋晓蕊默不吭声，有始有终，她拖完地，顺手把拖把也给洗干净了。
张丽越看宋晓蕊越喜欢，当即拍板要她。
“明明是我先下来的！”男生不高兴。
“小伙子，二楼大半层桌面都空着，你做到一半的时候，人家小姑娘就全弄完了，还做得又快又好。我根本就没要求人家拖地，人家这叫眼里有活。你一个男生，不懂得谦让女孩，未来顾客要是麻烦你跑这跑那，你是不是也找各种理由推脱？”
早在这男生抢着去二楼的时候，张丽心里就有了论断。
男生脸上红白不定，放下抹布，负气走了。
张丽见宋晓蕊有些眼熟，得知她来店里吃过几次，更加开心。
“丽姐，我明天能来上班吗？”
“当然。”张丽对宋晓蕊的称呼格外受用，“明天你早过来十分钟，咱们先把合同签了，工作时间就是每天中午晚上各两个小时，一个小时二十五块钱，一个月三千，每个月月底结。我这边也管饭，你可以回家吃，也可以忙活完在我们这吃。”
“没问题。”
离开小饭馆，宋晓蕊抑制不住地唇角上扬。
她打听过正在读大二的学姐，周末以外，平时没课的时候可以不待在教室。
时间还很早，宋晓蕊翻出备忘录，打电话上门面试家教。
因为高考成绩优异，宋晓蕊被家长一眼相中，双方迅速敲定工钱和上课时间。
找工作告一段落，宋晓蕊脚步轻快，回家前多买了几样菜，打算做一桌好吃的，顺便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楚珩。
楚珩回到家，餐桌上的饭菜肉眼可见变得丰盛。
果然被他猜对了，她就是在暗示他，要给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