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过去一看，宋晓蕊手上提满礼盒，正吃力地从楼道挪到玄关。
手上突然一轻，宋晓蕊直起腰，看到楚珩，微笑着朝他道谢。
“这都是什么？”
破壁灵芝孢子粉？
楚珩蹙眉，要不是他知道修正这个牌子，还以为这是什么三无产品。
宋晓蕊整齐靠墙排列好，楚珩粗略扫了一眼，至少有六七样。
“怎么买这么多？”
“见长辈呀，不管怎样，该有的礼数不能少。”
宋晓蕊揉了下发酸的手腕，看了他一眼，“咱们把各方面都准备周全，长辈挑不出错，也不会为难小辈。”
她怕家里人为难她？
宋晓蕊的话倒是提醒了他，楚珩暗自忖度，见面地点不能定在太高级的地方，家里的人衣着打扮也要朴素些，免得露出破绽，引来不必要的误会。
于此同时，宋晓蕊也在思索，见面的时候多带些礼物，应该能稍加缓和他和家里的关系吧？
宋晓蕊观察楚珩的神色，“如果你觉得不够，明天还有时间，我再多买点儿。”
“不用，这些足够了。”
楚珩提议见面时间约在后天晚上，地点就定在宋晓蕊打工的饭馆。
时间刚好在她交班后，也不用她来回奔波。
宋晓蕊心底一暖，楚珩这是在替她着想。
“谢谢。”
宋晓蕊声音很轻，楚珩还在盘算如何在不引起怀疑的情况下说服家里人，没有听到。
两人和平共处，无声达成微妙的默契。
隔天宋晓蕊上班走神的功夫还在想，如果能这么安生过三年，也挺好的。
快下班的时候，店里突然来了一个中年油腻男客人。
“呦！是新来的小妹妹！”
其他人都忙着，宋晓蕊面色如常，拿着菜单走过去，“您好，先生，请问您想点什么菜？如果是第一次来，我推荐您我们这的招牌。”
“先给我来瓶啤酒。”
“好。”
宋晓蕊去而折返，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啤酒和开瓶器，“您自己开还是我给您开？”
“当然是美女开。”男客人视线露骨，笑眯眯盯着宋晓蕊的脸看，“多大了？有男朋友了吗？”
宋晓蕊充耳不闻，将启开的酒放在他面前，“先生，您要的酒，您还要点什么？”
宋晓蕊手还未离开玻璃瓶子，男客人的手贴过来，“小妹妹，坐下陪哥哥喝吧？”
“祝您用餐愉快。”
宋晓蕊用力将手抽走，男客人突然一把搂住她的腰，把她往身上带。
“别走啊！陪哥哥坐坐！”
“先生，请你自重！”
宋晓蕊奋力反抗，挣脱男客人的禁锢。
啤酒瓶被她无意撞倒，洒了两人一身。
男客人脸色骤变，一把攥住宋晓蕊的手腕，“你这小孩怎么毛手毛脚！我这件衬衫好几百块钱，你马上赔给我！赔钱！”
宋晓蕊挣扎着道：“是你先动手动脚！”
哪怕他说话的时候，手还是不老实，不停地捏她胳膊，宋晓蕊恶心得不行。
两人争斗很快引来其他客人注意，张丽被惊动，一路小跑过来。
“怎么回事？”
“丽姐......”
宋晓蕊刚一开口，男客人音量马上将她盖过，“你是老板是吧，怎么招的服务员？就这服务态度！我菜还没点呢就弄我一身酒！你看看！”
张丽看到宋晓蕊眼底的红痕，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她将宋晓蕊拉过来，“晓蕊，到点儿了，你先下班吧。”
“谁让她走的！给老子道歉！赔钱！五百块！少一分都不行！”
宋晓蕊红着眼想辩解，被张丽眼神制止。
男客人的叫嚷很快引来更多人注意，张丽挡在宋晓蕊身前，微笑地看着他，“这位先生，我们店里监控无死角覆盖，您说我的人服务态度不好，不如咱们把警察叫来，当场调监控，到时候该赔钱赔钱，该道歉道歉，您觉得行吗？”
男客人突然变得支支吾吾，“倒也不用报警，我也不是那不讲理的人。”
张丽见宋晓蕊低头站在原地，示意其他服务员先带她走。
宋晓蕊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的家，她推门进来，刚好撞见楚珩。
楚珩闻到一股酒味，微微蹙眉，“你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来。”
宋晓蕊低着头，长发遮住表情，“朋友过生日。”
宋晓蕊说着，红了眼眶，越过楚珩，径直回了自己卧室。
酒精味让他无端想起他最恨的父亲，看着宋晓蕊离去的背影，楚珩眼底闪过一抹厌恶。
宋晓蕊将自己关在卫生间，一遍又一遍的搓洗胳膊，白皙的皮肤上很快留下片片红印。
她抱着胳膊蹲下，肩膀一耸一耸，任由水流顺着花洒浇在头上。
隔天一早，宋晓蕊还是没有见到楚珩，对方出门前给她发了消息，提醒她今晚见面。
昨晚的插曲，虽然让宋晓蕊难过了很久，但并没有击垮她，调整好心情睡一觉醒来后，又是元气满满的一天！
中午她按时赶到饭店，去员工间换衣服。
“晓蕊？”
张丽的声音打断她的遐思，她拿着手机不知不觉走神了。
“丽姐。”宋晓蕊朝她点头问好。
张丽见她眼睛微微发肿，面色淡然，心底止不住地心疼，她自己也有女儿。
“晓蕊，昨天晚上委屈你了。”张丽拍拍宋晓蕊的肩，“咱们做服务行业，什么人都能遇见，那些管不住手脚的垃圾人，你别往心里去。如果你不想继续做下去，也不用有心理负担，昨天的钱我给你算双份，马上结给你。”
心疼归心疼，宋晓蕊没受到实质性的伤害，张丽也不好跟客人完全撕破脸。
宋晓蕊可能干不了几个月就走了，往后她还要继续开门做生意啊！
话说三分留七分，张丽知道宋晓蕊是聪明孩子。
“丽姐，我想留下继续干。”宋晓蕊抬头望向她，语气认真，“您放心，昨天的事我不会放在心上。”
宋晓蕊从小到大不知道受过多少委屈，她会伤心难过，但绝不会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同一时间，霍家。
楚楚最先穿了奢侈品店新送来的早秋裙装，楚珩嫌她打扮的花枝招展，非催促她回去换套衣服。
“这回总行了吧！”
楚楚扯着袖子，一脸嫌弃。
现在身上穿的这套牛仔连体衣，已经是她压箱底，准备换季清出来丢掉的旧款。
如果被其他名媛千金看到，她还不知道要被笑话多少天！
“项链耳环都摘了。”
楚楚不敢置信，“不至于吧哥！那女人是有多穷酸！”
“出门身上挂一堆钻石，你觉得好看？在别人眼里，只当你是暴发户，故意显摆。”
楚楚脸一瞬间涨得通红，“你懂什么！现在流行这么打扮！”
“摘了。”
楚楚嘴上絮絮叨叨嘀咕着，心里头一万个不乐意，最后还是照做了。
楚母与老爷子本就不喜奢华，打扮得中规中矩。
让楚楚伪装好，一家人基本上不会露太多馅。
三天过去，老爷子仍有不满，但眉目间的戾气淡去不少。
眼看着一行人要出发，楚楚急忙开口，“爸还没回来呢！”
闻言，老爷子脸色一沉。
不用问也知道，他那不争气的儿子定是去哪个不干净的地方野去了！
心里没数的玩意！这么重要的日子也不知道回家！
“咱们去，不管他！”老爷子语气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