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这时,墙内传来脚步声,贺飞尘从里走出来。正正撞上桑芷窈情绪翻涌的眼。桑芷窈看着贺飞尘,他脸上神情,是自己从未见过的愉悦满足。她心尖如同被什么狠狠掐住,痛意瞬间蔓延。在贺飞尘骤沉的目光中,桑芷窈上前请安:“见过陛下。”她字字坚定:“陛下,臣妾绝无染指后位之意,还望陛下莫将臣妾父亲的话放在心上。”贺飞尘瞬间收敛神色,看着跪在他面前的桑芷窈,冷眸微眯。嘴上说着后宫不得干政,可他的后宫中,谁的消息有桑芷窈的快。不过片刻,贺飞尘便上前扶起桑芷窈:“窈窈,这点小事,也值得你这般作态?”桑芷窈心里一颤,却听贺飞尘声音淡淡,语气却不容抗拒。“朕心意已决,这后位,非你莫属,今日之事朕就当没发生过。”说罢,贺飞尘不容置喙地道:“回凤鸾宫歇着,朕要去上朝了。”桑芷窈看着他的背影,心脏重重往下一坠。她回到凤鸾宫,让吟霜注意着宫外动向。果不其然,不过短短两日,流言便漫天飞舞。“桑家嫡女无才无德,怎配为后?”“陛下就是对桑家太过宽厚,才放纵了他们的狼子野心!”桑芷窈看着战战兢兢说着的吟霜,心瞬间跌入谷底。这一刻,她总算懂得,何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她如蒲草,如何对抗天下之主的雷霆?桑芷窈失魂落魄地回了凤鸾宫,只觉仿若由根无形的绳勒在她脖颈上,随时间一点点收紧。桑芷窈冥思苦想,给桑父捎去信。……“爹爹见字如晤……如今多事之秋,望父亲劝诫族人谨言慎行,女儿在宫中一切安好,立后之事勿要再提。”贺飞尘念完,看向立于身侧的大太监余逢,如闲聊般问:“你说,她这封信有何深意?”余逢低下头赔笑:“贵妃娘娘品性高洁,奴才庸碌,不敢妄加揣测。”贺飞尘唇角讥讽一勾:“品性高洁?她也配?”殿内顿时死寂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