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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之一字,刺得我浑身一颤。

冰冷的血液逆流。

我看着面前那张熟悉的脸,只觉得前所未有的陌生。

当初婚礼现场,那个单膝跪地,说要许我一辈子的段斯珩还历历在目。

如今这才几年?他连离婚,都能说的这样自然又随意了。

可是段斯珩,不喜欢我了,为什么不说呢?

你一早告诉我,我就不会死了呀。

为什么,还要让我心存幻想?又为什么要糟践我的一颗真心?

我不是铁打的,我也会觉得疼的呀。

回应我的,只有带着消毒水味的冷风,以及门后,沈诗诗娇嗔温柔的声音。

那一刻,我对段斯珩,好像再也喜欢不起来了......

段斯珩出完差回去,已经是三天后的事。

托婆婆的福,被我健健康康带来这个世界的小桃子,住进了新生儿重症监护室。

段斯珩回到医院,才换上白大褂就见他同事一脸沉重。

“老段啊,工作是重要,但是这几天还是好好休息吧,把家里的事处理好再来上班。”

段斯珩困惑:“好好的,我休息什么?”

对方显然被他问住,迟疑着,不太确定:“这......还好啊?你老婆......”

他话还没说完,门口着急忙慌跑来个小护士,拉着段斯珩就往门口走。

“段医生你可算回来了,你家孩子情况很不好!我联系不到你妈妈,你赶紧去新生儿重症监护室,可能得签病危通知书。”

段斯珩被拉了个踉跄,好不容易站稳,人已经被连拖带拽扯到重症监护室门口。

小桃子的主治医生一口气都叹不完,简单给段斯珩说过小桃子的情况就要把病危通知给他。

他却皱着眉一把推开:“什么意思?什么叫孩子要是撑不过今晚就没了?我妈不是说她很健康?”

是啊,他妈说健康他就信。

他妈说我要去外地坐月子,他问都不问。

我不是没见过段斯珩爱我时的样子。

当年,我稍微磕碰他都能连夜赶到我身边就为哄着我不哭,现在的不闻不问,无非就是不爱了。

不甚在意,自然不会多问。

就像,他不会像寻常父亲一样,迫不及待想见一见自己的孩子。

小桃子出生至今,都没有见过爸爸和妈妈。

**着厚重的阻隔门,过了最绝望的那股劲后,情绪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医生无奈,只得再仔仔细细把情况跟段斯珩说了一遍。

听到最后,段斯珩拿着单子的手都在颤。

可他是医生,他知道病人最耽搁不起的就是时间。

我看着他颤颤巍巍签下那张单子。

人群散去的时候,他又掏出手机给我打电话。

我能清晰看到他脸上复杂盛怒的情绪。

可这次手机那端连通话声都没了。

时间太久,手机早就关机。

那声冷冰冰的机械音传出来的时候,段斯珩的脸黑成了锅底。

“盛舒禾!真有你的!”

他咬牙切齿,握着手机的五指用力到发白。

他又打给了他妈。

婆婆不知道在那头说了什么,他忽的勾唇冷笑。

“孩子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居然还能这么安然的坐月子玩失踪?她是死的吗!?”

“既然这么不在乎这个孩子,她生她干什么?!”

可是,不能怪我啊。

段斯珩,我死了。

如你所愿,我们这辈子再也不会见面了......

我仰起头,有些想笑。

可情绪不争气,稍稍一扯嘴角,喉咙就苦的不像话。

不动心的人,最从容。

段斯珩很快收拾好情绪,挂断电话就要走。

迎面却撞上他大学同学。

看到段斯珩,对方很惊讶,却也只有一秒。

那人拍了拍他的肩。

“段哥,嫂子的事来得突然谁都没想到,你节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