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陆之律吃瓜不嫌事儿大，何况，他一直不喜欢桑籁，觉得桑籁是个祸水，要不是她，岑怀瑾也不会有三年的牢狱之灾。桑籁眼角红了，可那张漂亮清丽的脸蛋上，始终保持着淡淡的笑意，“没关系，我喝，今天是岑……岑总的生日，我喝，我喝……不能扫了岑总的兴致。”声音里，已经有了哽咽。她操起酒瓶，直接对嘴吹，那辛辣的烈酒，从口腔灌入喉咙，像是玻璃碴一样，划的她皮开肉绽，眼泪止不住的在流。因为喝的太快，那些酒都呛了出来：“咳咳咳……”很快，桑籁脸上，脖子上……露在外面的皮肤全红了，很明显是过敏了。江屿川一把夺过那酒瓶，“够了！桑籁今天是我请来的，还要喝的话，我替她喝！”桑籁头晕乎乎的，但思维却异常的清醒，她抬手擦了擦嘴角的酒渍，看向岑怀瑾，咧唇一笑：“岑总，生日快乐。”男人无动于衷的坐在那儿，冷酷的没有一丝人味儿，他那张卓绝俊脸，笼在半明半暗的光线里。桑籁看不清他脸上的情绪，好像……真的不认识他了。是啊，六年，足以改变一个人，让一个人面目全非。六年前的岑怀瑾，穿廉价的白衬衫，如今，他穿着昂贵的高定衬衫，就在她眼前，可她，却忽然觉得他距离她好远，好远。岑怀瑾没再继续发话，这便是愿意放桑籁走的意思。陆之律拿起桌上那叠钱，丢在桑籁身上，桑籁没接住。那些钱，便掉落在桑籁脚边。“桑大小姐，挣钱都不容易的，今晚算你走运，岑总生日，心情好，放过你了。”桑籁点点头，蹲下身子，用那双已经起了红疹的手去捡地上的钱，“谢谢岑总，谢谢陆总，谢谢江总。”就在桑籁捡到最后一张钞票时，一只手工定制的昂贵皮鞋，踩在了那张钞票上。岑怀瑾就那么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仿佛看着一粒渺小微尘。桑籁用手拉那张钞票，岑怀瑾并不抬脚。她低着头，一滴眼泪砸在他皮鞋上，她哑着声说：“岑总，请高抬贵脚，放过我。”“桑籁，你觉得委屈？”“不……不委屈。”更是不敢委屈，这是她欠他的。男人勾唇，笑意冷沉的没有半分温度：“在里面那三年，1095天，我每天都像你现在这样，苟延残喘。桑籁，你没有资格委屈，今晚，就当做是我收的那三年的一点利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