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是,妾身谨遵福晋教诲。”

众人起身福礼道。

虽面上都是一派恭敬,但是各人心里想的什么谁也不知道。

魏嬿婉又吩咐了一些琐事,交代李静言好好照顾弘时便让众人退去。

“格格,你怎么了?”

吉祥见主子停在宜安院前便忍不住发问。

齐月宾回头,又摇头,面上还是忍不住疑惑,问:“吉祥,你有没有发现,福晋似乎与以往有所不同了!”

“还是主子眼尖,的确不同了。福晋今日看上去漂亮多了,而且还有一种让人说不出来的感觉!”

吉祥刚才就发现了,今日的福晋特别漂亮。

以前福晋看着和善,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今日的福晋看着和善,但是却让人怕怕的。

“是吗?”

齐月宾若有所思,不过倒没有纠结。

宜安院中。

待人走后,魏嬿婉收起面上的表情,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剪秋,府里又要进新人了,你说,王爷会不会像宠爱姐姐那般宠爱年氏!”

“不会的,福晋,王爷还是爱重您的,那年氏如何能与您相较,更何况你是出身乌拉那拉氏,这是谁也比不得的!”

其实剪秋想说的是乌拉那拉柔则和德妃。

但是主子都不喜这两人,所以便只提了乌拉那拉。

虽然剪秋心里觉得那什么年氏根本比不上自家福晋。

而魏嬿婉心中却嗤之以鼻。

呵!

不会?

那年氏入府便有椒房之宠和管家之权。

让她这个嫡妻避其锋芒。

这难道不是胤禛干的事儿。

好在,她虽靠男人上位,却从来不指望男人那点虚伪薄凉的情谊。

可是她面上却似乎被安慰到了。

“是啊,本宫还有乌拉那拉。剪秋,你吩咐下去,王府就要有喜事儿了,这个时候莫要生了事端惹王爷心烦,本福晋为小阿哥和王爷积德,见不得那些手脚不干净的东西!”

“是,福晋,奴婢省的,定然让福晋和主子爷顺心如意!”

剪秋连忙应下。

她以为福晋是为了让爷满意,

她知道,福晋这是要保下李侧福晋和弘时阿哥了。

要说这李侧福晋还真是傻人有傻福,不仅能接连生子还能得福晋出手庇护。

“嗯,你是本福晋的陪嫁,本福晋自然信任你,但你也不需事事亲力亲为。但凡御下,除了用人不疑,还有就是把合适的人放在合适的位置,你与绘春等都是陪我从那拉府里出来的,前些年染冬错了主意,跟错了主子,绣夏也赏了恩典出了府。绘春虽忠心却不知变通,以至于许多事儿都压在你一个人身上,这些年,苦了你了!”

魏嬿婉亲自扶起剪秋拍着她的手颇为叹息道。

而剪秋则受宠若惊且十分感动,双眸微红,哽咽道:“福晋,奴婢不苦,能伺候福晋才是奴婢最大的福气!”

“你能这般想,也不枉你我这么多年的情谊。只是本福晋最近时常梦魇,梦到我的大阿哥……”

说着魏嬿婉掩面而泣。

剪秋连忙安慰:

“福晋,阿哥孝顺,知道福晋的慈母之心也不忍您这般伤怀,况且福晋还年轻,还会有阿哥的!”

魏嬿婉等的便是这个。

剪秋的确忠心,就是太忠心又太了解宜修,一时可能看不出什么。

但是,演一个人演一时还可以,谁也不能演一辈子。

时间久了,难免有所察觉。

但是,她又不能除掉剪秋。

剪秋知道的太多对她又忠心办事又得力,若是除了剪秋不光下面的人寒心,她也不一定能找到比剪秋更合她心意的人。

前世,她便是对澜翠和进忠太狠,又想杀春蝉,也不至于让春蝉和王蟾心寒,最终反水。

所以,她只能先发制人,主动改变,而且还是在剪秋的眼皮子底下改变。

“真的吗?本福晋还能有孕吗?”

魏嬿婉语含希翼,秀美的面容感觉都快碎了,剪秋十分心疼,急忙道:

“可以的,福晋,只要能完成福晋的心愿,奴婢愿意舍了这条命!”

“剪秋!”

魏嬿婉紧紧拉着她的手,似乎感受到了安慰,缓了许久才道:“王爷心中只有姐姐,我也知自己不如姐姐才情斐然,不如姐姐明艳芳华,别说王爷,就是我自己也是羡慕和嫉恨的。”

“福晋,您何必妄自菲薄,你与王爷也曾恩爱情长,而且现在您才是王府的嫡福晋,府医说了,只要您好好调理身体,一定可以给王爷生个健康的小阿哥,你可千万不要说这些丧气话。”

“是啊!只要本福晋好好调理,一定可以有孕的!”

魏嬿婉紧紧抓着剪秋的手,不知是对自己说还是对她说,仿佛这般便能成真的一般。

当然。

她演的。

她肯定会有孕,可是这破身子剪秋最了解。

宜修幼年在府里被嫡母苛待,入了贝勒府才能好好调养,后为了有孕更是用了猛药,虽生下来弘晖,到底亏了身子。

她虽一直在调理身子,但到底不如人意。

“说来府医到底是男子,本福晋有诸多为难不能尽数吐露。剪秋,明日你出府一趟,去联系留在京城中的盛京老都的那拉氏,让族里送些包衣奴婢进来,最好是懂些医药的。”

那拉氏是满族八大姓之一,曾与钮祜禄氏,富察氏,佟佳氏各掌一旗兵马。

早年的八旗子弟便有那拉氏。

可惜,当年世祖顺治入关,那拉氏一族却留在了盛京老都。

而后赫舍里氏,钮祜禄氏和佟佳氏因先后都出了皇后,加上族中子弟在前朝得力,与之相比,那拉氏更是一落千丈。

而她们这一支乌拉那拉氏虽迁入了京中,又攀上了乌雅氏德妃,但到底是没落。

只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那拉氏的根在盛京老都,虽隔了不知几房,但现在把梯子递过去,就看那边的人愿不愿意顺着梯子爬过来。

如此,她也能解决将来她的儿子在前朝无人可用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