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沈娇月被她的无赖气红了脸:“你……”

“好了!”

楚淮阳冷声打断,她一噎,焦灼望着他寒凛的眸子。

楚淮阳看向王秀芳,淡声问:“顶针值多少钱?”

王秀芳扫了一眼周围看热闹的军属们,眼中伤过贪婪:“可贵呢,至少五百块!”

得知这个数,有人倒吸了口凉气,又嘀咕起来:“沈娇月要真偷了东西连累楚团长,那楚团长的旅长位置就悬了……”

听到这话,沈娇月呼吸一凝,垂下的双手不觉握紧。

楚淮阳视线扫向她,眉目如冰:“如今正值升职考核期间,军属偷东西,军人罚以降级处理。”

“但污蔑他人的罪行更严重,老太太如果真觉得是沈娇月偷的,那就让公安过来调查。”

他眼中的冷酷刺的沈娇月心狠狠揪紧。

话里话外都是升职,他都没多看她一眼。

王秀芳目光闪烁,刚想说什么,她六岁的孙子挤了过来,举着被黄金顶针卡住的拇指,哭叫着:“奶奶,卡住了!”

王秀芳立马爬起身按下孙子的手,心虚地瞟了眼楚淮阳:“那什么,我也没想到孩子这么调皮……”

碍着楚淮阳冷冽的视线,她也不敢说下去,扯着孩子悻悻回了家。

众人面面相觑,也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散了。

一时间,楼道只剩下沈娇月和楚淮阳两人。

无辜被污蔑,可楚淮阳没有给沈娇月讨公道的意思,转身又要走。

沈娇月忍着心头委屈,又追上去拦住人:“楚淮阳!我们能再谈谈吗?我是真的有急事要回桐州。”

楚淮阳寒眸一扫:“不管什么理由,现在这节骨眼上,你别再给我惹麻烦。”

他是铁了心不准她走。

之后几天,楚淮阳一直都没回家属院,沈娇月试着去办公室找他,可每回都被警卫员以‘团长忙’挡在门外。

她心里清楚,楚淮阳不是忙,只是不想见她。

又是一个雨夜。

沈娇月昏昏沉沉躺在床上,坠入噩梦。

梦里,阿妈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上,朝她伸出枯瘦的手:“娇月……”

她还没来得及握住,那只手就重重垂下去。

阿妈没闭合的双眼看着她,仿佛在怪她,为什么不回家,为什么不回去看她最后一面……

“阿妈——”

沈娇月惊坐而起,冷汗津津喘着气。

雨停了,天已经蒙蒙亮。

看着依旧空荡的另一侧床,想起梦里阿妈死不瞑目的模样,她捏着毯角的手慢慢收紧。

她不能继续等下去了,她要立刻回桐州找阿妈!

沈娇月迅速起身,将签好名的离婚报告放在桌上,拎起早就整理好的皮箱离开。

两个小时后,她赶到火车站外。

沈娇月提着皮箱往售票处奔去,满心都是回家。

谁知却跟一个娇小的身影撞在一起,她匆匆道歉:“对不起……”

“你是……沈娇月?”

沈娇月闻声抬头,瞳孔骤然紧缩。

何雪莹!?

楚淮阳真正喜欢的人!他那个知青前任!

当年他就是因为跟何雪莹赌气,才跟自己结了婚。

一股莫名不安骤然攀上沈娇月的心:“你怎么会在这儿?”

上辈子,她不是几年后才来西北吗?

何雪莹眼眸暗了瞬,露出个笑:“我今天调来西北工作,淮阳说会过来接我。”

沈娇月心一咯噔,没等她反应,手腕便被一股蛮力狠狠攒住。

她愕然回头,正好撞上楚淮阳深渊般的眼眸。

“沈娇月,你准备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