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灵瑶听后，不觉愣住。
近年无战，岳林虽手握兵权，但朝中官员因知他性子甚少来访，更没有拉拢的念头。
沈灵瑶眉微微一凝，心不安地跳着。
难不成季川柏这么早就行动了吗？
许是因为是沈灵瑶的夫君，岳林倒没显得多么不快：“请进来吧。”
闻言，小厮转身去将季川柏请了进来。
见沈灵瑶在此，季川柏愣了愣，下一刻眉眼间便是刺骨的寒冰。
沈灵瑶心不由一刺，只能将视线转移。
季川柏向岳林作揖道：“岳将军，多有叨扰。”
岳林虽是武将，心倒也细，发觉这夫妻二人间微妙的情绪变化后，笑道：“大人定是来寻郡主的吧？”
“是。”季川柏看向沈灵瑶，“下官是特意来接夫人回府的，毕竟纳妾一事还需要夫人操劳。”
他面上笑着，笑意却没有一分一毫入眼底。
沈灵瑶没说话，甚至目光都只是落在一旁的三才杯上。
季川柏显然不知道她在这儿，不过是顺着岳林的话将她带走而已。
岳林低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回头朝沈灵瑶道：“既然大人来了，郡主就跟他回去吧，至于郡主讨要的兵器，老夫一会儿派人送去。”
听到“兵器”二字，季川柏蹙了下眉。
沈灵瑶不会武功，要兵器干什么？
“如此，谢过将军了。”
沈灵瑶起身行了礼，同季川柏一块儿出去了。
今日的确不巧，还没说几句便被他撞见，不过岳将军确实是个聪明人。
她这么想着，出了府门却见自己的轿子不见了。
“你来这儿作甚？”季川柏讽刺道，“莫不是发请柬？”
沈灵瑶咬咬唇：“那你呢？你与岳将军素无往来。”
隐约间，二人有丝针锋相对之意。
季川柏看着她，忽然问：“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沈灵瑶吗？”
一句淡然如水的问，似是问进了沈灵瑶的心里。
她抬起头，眼眶渐渐变红，眼中过往的喜怒哀乐犹如海浪翻滚着。
“你可以当她已经死了。”
沈灵瑶一字字说完，转身走开。
轻飘飘的一句话犹如巨山砸在季川柏心上，极速沉入冰冷的深渊中。
他看着沈灵瑶的背影，恍若觉得她真的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但他却不知道他们的距离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季川柏咬咬牙，抬腿跟了上去。
“站住！”
他呵住沈灵瑶，站到她面前，目光如冰：“先是和那算命的不清不楚，而后又让皇上赐婚，现在又来找岳将军求兵器，你意欲何为？”
沈灵瑶忍着心口的气和悲，她不愿在这儿和季川柏有口舌之争。
她看着路旁的枯树，红着眼一言不发。
季川柏心中却渐渐大胆地猜测起来，神情忽地一狞：“莫不是你要入前太子的后尘？”
闻言，沈灵瑶心一震。
什么叫前太子的后尘？
她既是皇上唯一的血脉，又是皇太女的命，何必去谋反。
倒是他，对她一次次的劝告视而不见。
“我入前太子前尘，必定也得要一奸臣暗中算计我才行。”沈灵瑶看着他，语气平缓地如同在说一件小事。
季川柏一愣，竟有一丝心虚。
在他的计划中，的确需要利用沈灵瑶密谋造反。
但他从未想过要了她的命，他每一步棋走的都是将她的生命放在首位。
她为何就不能像从前那般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