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日,北疆捷报传来,沈毅大军大败敌军,已凯旋而归。
沈瑾瑄思念爹和哥哥已久,听到这个消息,她欣喜不已。
梳洗一番便回了将军府,可府外一片寂静,全无凯旋之喜。
这时,一丫鬟走来,行了礼道:“小姐,老爷说在祠堂等您。”
待她走进祠堂时,却见沈毅背对着她,手中竟拿着竹鞭。
“跪下!”
沈毅转过身,铁青着脸呵斥一声。
沈瑾瑄乖乖的跪下,她早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沈毅当头就是一鞭子抽在沈瑾瑄身上,怒不可遏:“我和你哥哥在战场杀敌,身负重伤都不曾低头。你身为沈家女儿,竟为慕晗甘愿受辱,你让他人如何看我们沈家!”
一鞭又一鞭,一下下的鞭笞抽的沈瑾瑄身形直颤。
可她的腰却始终挺得直直的,只是强忍着眼中的泪。
沈毅的手抽的直发颤,眼眶也发红:“你可真是为我选了个‘好女婿’!”
沈瑾瑄咬牙忍痛,沉默不语。
“你知错了吗?”沈毅终是于心不忍,将手背到身后,颤抖着连竹鞭都拿不稳。
沈瑾瑄却只是看着眼前祖宗的灵位,目光坚定:“我没错。”
她是为了保住沈家,她没有错。
岂料沈毅一把将竹鞭砸在地上,怒吼:“孽障!滚!我沈毅此后再无女儿!”
沈瑾瑄一脸诧异的看着自己爹爹,还不待她问个究竟,小厮便一左一右扼制着她,将她半拖着出了祠堂。
“爹,爹……”
沈毅待她声音渐渐消失,才缓缓转身,却已泪流满面。
出征九死一生,他最放不下的就是沈瑾瑄。
只是他未料她会因沈家功劳承受那么大的屈辱,让他这个做父亲的如何接受……
“咳咳……”
沈毅捂着嘴,嘴中的咸腥落在手上,一片鲜红。
儿媳柳馥兰端着药走来,看到他手上的血,担心不已:“爹,您的伤……”
沈毅只是挥了挥手,没有说话。
沈瑾瑄站在将军府外不肯走,可沈府的大门却再也没有为她打开过。
直到天黑,她才不得不抬起僵硬的腿,带着伤回到了太傅府。
沈瑾瑄来到书房寻找慕晗,他正在写字。
沈瑾瑄忍着痛,语气轻缓:“慕晗,我爹回来了,明日你同我一起去看看他好吗?”
慕晗连看都没看她,依旧从容挥笔:“你归宁与我不相干。”
沈瑾瑄看着他清冷的眉目,顿觉后背的痛怎么也抵不上心中的痛:“我爹生我气了,你陪我去看看他,让他消消气。”
慕晗看她,眼带寒意:“我说了,你沈家的事与我无关。”
他语气中尽是疏离,全然没有将沈瑾瑄当做他的妻子,甚至还不如一个陌生人。
“那……如果我求你呢?只是一场戏,让爹安心。”沈瑾瑄目光切切的望着他。
慕晗将笔轻轻放下,瞥了眼沈瑾瑄:“我竟不知道堂堂将门之女沈瑾瑄原来如此会做戏。”
沈瑾瑄呆了,不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自欺欺人有意思吗?”慕晗讥笑道,“你究竟是为了让沈毅安心还是为了自己的面子?”
“不是的……”沈瑾瑄想要解释,可嘴里的话像是打了结一样不知怎么顺畅的说出。
从前她在慕晗心中尚且是个只会舞刀弄枪不识大礼的疯丫头,现在恐怕已经成为一个不择手段的虚伪女人了。
正当她神伤之时,慕晗的话却如一道惊雷劈中了她。
“你只顾着你自己过的好不好,可知你哥哥沈云韬已被俘半月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