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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个圣母老妈,总胳膊肘往外拐,喜欢帮别人,牺牲家人利益。

邻居家女儿要高考,她非要让我绕路五公里送人家,害我上班迟到被罚款。

舅舅家的女儿来我家玩,把我价值一千的香水摔碎了,她不仅不责怪,还把我的奢侈品耳环送人家。

除此外,我妈还拿我给她的零花钱去养家暴她的前夫。

直到前夫用我妈身份证贷款欠下三千万跑路。

我妈才彻底醒悟过来。

她的圣母心害了一家人,哭着求我原谅。

我却决定彻底脱离原生家庭,让她为自己的圣母行为买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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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蒋玉芳的圣母心泛滥。

这一辈子最喜欢帮助别人,然而,为了帮助别人,委屈自己家人却是常事。

一日,我上班快要迟到了,正在换鞋。

我妈忽然冲了出来,对我说道:「慧慧,邻居家的女儿最近要高考了,你顺路捎一下。」

一听这话,我连忙说道:「人家上学的地方和我上班的地方不顺路,我要捎她,得绕五公里路。」

我以为这样说了后,我妈会打消这个“助人为乐”的想法,却未料她却道:「哎呀,不过五公里嘛,能耽误你多少时间?」

我一听就急了,「妈,上次捎她,我就迟到了,白白扣了我50元,不能总这样吧?我还得上班呢。」

「你挣那么多钱,还差这50元?」

「妈,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问题是,我帮不上忙,这又不是顺手的事儿,我绕五公里,多费油钱不说,还耽误时间,我有正事儿啊。」

我妈的脸沉了下来,「你不就是上个班吗?人家孩子高考,这是大事儿!」

听见我的妈的话,我顿时有些生气,放大嗓门:「妈!你怎么不分青红皂白?什么都是邻居家的事儿大,那我呢?我就活该受委屈?」

我妈一下子就怒了,声音比我还高:「你委屈什么?帮助别人这是积德,你知道吗?」

「那这德你去积吧,我还要上班,先走了。」

说完,我就开门离开了。

我家是单亲,有个弟弟,除此外还有个不成器的父亲,早年父亲频频对母亲家暴,之后两人便通过法律离婚了。

弟弟已经结婚,我和我妈住在一块。

但这些年,我和我妈的矛盾不少,原因便是我妈太圣母,时常同情心泛滥,特别能“揽事儿”,别人的事儿,只要她知道了,总要管上一管。

偏偏,她又没本事,管到一半,管不了了,就让我去收拾烂摊子。

这些年来,这种事情,数不胜数。

最严重的一次,让我负债累累,至今没缓过来。

今天又开始犯圣母,让我捎别人家孩子。

邻居家有个女儿,今年高考,每天要上学。

这条路,和我上班是反方向,本来吧,人家孩子上学的地方有直达的公交车,我妈非要我捎上她。

我捎了一次,结果,迟到了,被扣了50元。

我又不是公司高管,就一普通小白领,一个月就几千块钱工资,还要还车贷、房贷,50元,对我来说也不算鸡毛蒜皮的小钱。

可我妈不听这些,非要我积德。

我不肯,她就和我吵架。

总之,在邻居家女儿高考之前,我是别想安生了。

2

下了班,我回到家,一进门,就看到家里来了客人。

是我舅舅家的两个侄女。

我妈在厨房里忙着做饭。

我进了自己的卧室,却发现里面乱成一团。

衣服扔得到处都是,床单也被弄脏了。

更让我愤怒的是,我一瓶一千多块钱的香水,被打碎了。

我那个气啊,当即问两个侄女:「谁把我香水弄碎了?」

其中一个侄女,漫不经心地回答:「我们哪里知道?是你自己放得不好,我们随便喷了几下,它自己就打碎了,关我们什么事?」

我气得大吼,「你们也太不懂事了!你们爸妈没教给你们,别人的东西不能乱动吗?」

话音刚落,我妈就冲了进来,冲着我吼道:「你吵什么?不就是个香水吗?小孩子不懂事,你至于这么小题大做吗?」

「姨妈,我们怕......」两个侄女立即躲到我妈身后。

我妈立即安慰道:「别怕,别怕,姨妈在呢。」

说完,我妈又转头对我道:「小孩子好奇,哪有不打碎东西的?你小时候还打碎过碗呢。」

「再说了,你那么多香水,少一瓶又怎么了?」

「妈!」我气得胸口疼,「你不懂就别乱说!那瓶香水我一千多买的,我还没用过呢!」

「一千多怎么了?」我妈不耐烦地道,「咱家差这一千多吗?」

「姨妈,我们出去玩啦。」两个侄女立即跑了出去。

我气得抓住我妈的手,喊道:「妈,你到底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那是我的东西,她们弄坏了我的东西,不该给我道歉吗?」

我妈甩开我的手,冷冷地道:「好了,这事儿到此为止,不要再提了!」

我大声道:「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妈?!」

我妈的脸色立即变了,变得异常冷漠:「你这是什么话?你不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

「既然你是我亲妈,你为什么不能站在我这边为我考虑考虑?为什么总是胳膊肘往外拐?」

我妈说道:「别人来咱家,是客人,你得让着点儿。」

她扔下这几句话,转身就走了。

留下我一个人,在房间里,受着闷气。

我妈这道德绑架,真是绝了。

好像我不原谅两个侄女,就不是她女儿一样。

晚上,我洗漱完毕,准备擦脸,才发现,我放在梳妆台上的奢侈品耳环不见了。

那对耳环,可是我攒了好几个月的工资才买到的。

我当即问我妈。

我妈若无其事地告诉我,送人了。

我惊得手一抖,手里的护肤水「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送、送谁了?」

「送你两个侄女了。」

我眼前一黑,忍不住怒声,「你经过我同意了吗?就送人?!」

我妈翻了个白眼:「哎呀,送都送了,大不了再买一对,咱们别这么抠门儿!被你舅舅知道了不好。」

我气得大喊道:「妈!买耳环的钱是我辛苦攒的,你知不知道,我为了攒这些钱,每天中午只吃面包?你倒好,平白就送人了!」

或许是看我实在是太生气了,我妈在一旁没有吭声。

我却是不依不饶,「下次你要是再乱动我东西,我就不认你这个妈!」

3

耳环那件事使得我和蒋玉芳大吵了一架,之后两人的关系也有些尴尬起来。

一段时间,我也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

即便蒋玉芳再过分,她也是我妈,我不应该用那种态度对她。

很快,公司发奖金了,因为上一季度我卖力工作,领到了8000元的绩效。

我想着,蒋玉芳喜欢黄金,刚好可以拿这笔钱,让蒋玉芳去买一件自己喜欢的小金饰,也算是表达我的歉意了。

于是,回到家里我就把钱交给了蒋玉芳。

蒋玉芳接过钱,一脸惊喜。

我笑着说道:「妈,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对,你别和我计较,你不是一直都很想买金饰吗?赶快拿着去买喜欢的首饰吧。」

蒋玉芳笑道:「那我不客气了啊。」

就这样,我主动示好结束了这场母女之间的「战争」。

我以为,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

却没想到一日晚上,我去洗澡,刚脱了衣服,就听见蒋玉芳在外面打电话。

「要那么多钱啊?」

「我哪有那么多钱?」

「我最多只能给你六千。」

「行,我一会儿打给你。」

我愣住了。

这是蒋玉芳在和谁打电话?

我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等我洗完澡出来,我就直接问了蒋玉芳:「妈,你是不是把我的钱给别人了?」

蒋玉芳一愣:「你听见了?」

我压抑着怒火:「妈,那是我给你花的钱,你为什么要给别人?」

蒋玉芳道:「不是别人,是你爸。」

「......什么?」我怀疑自己听错了。

蒋玉芳重复了一遍:「是你爸。」

我亲爸,是蒋玉芳的前夫。

当年,他们离婚,就是因为那个男人酗酒,且喜欢打人。

蒋玉芳和他离婚后,就和他彻底断了联系。

算起来,他们已经十多年没联系过了。

他怎么又突然出现了?

我咬着牙问:「他要钱做什么?」

蒋玉芳道:「他哥哥得了尿毒症,急着要钱用。」

我再也忍不住爆发了:「他哥哥得了尿毒症,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拿我的钱给他?」

「黄慧!」蒋玉芳厉声喝道,「你怎么说话的?那是你爸!」

「他不是我爸!」我大喊道,「我的爸早就死了!」

「黄慧!」蒋玉芳气得抓起桌子上的茶杯,就朝我砸了过来。

我急忙闪开,那茶杯擦着我的脸颊飞过,「哐当」一声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我的脸上,被划破了一道口子,渗出血来。

我气得大哭:「你打我?为了一个赌鬼,你打我?」

「蒋玉芳,你是不是疯了?」

「他不是赌鬼!」蒋玉芳喊道,「他是你爸!」

我哭着道,「蒋玉芳,你清醒清醒吧!那烂人早就不是我爸了!」

「他十年前就把你给踹了!你也不想想他之前是怎么对你的?喝醉了就拿拳头打你,拿脚踹你,拿烟头烫你!这些你都忘了吗?!」

我这么一说,蒋玉芳也哭了。

她哽咽道:「......我怎么会忘?」

「可是,他到底是你爸啊,他哥哥得了尿毒症,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我气得几乎吐血:「蒋玉芳,你脑子是不是有坑?」

「他哥哥得尿毒症,跟你有什么关系?就算要救,也轮不到你救啊。」

「你手上那几千块钱,还是我卖力工作换来的,你拿着我的钱,去救他哥哥,你有病是不是?」

蒋玉芳哭道:「黄慧,你不能这么说。咱们救他哥哥,也是积德的事儿啊。」

我恨铁不成钢,简直要崩溃了:「蒋玉芳,你脑子进水了是不是?」

「他这是骗你的!他哥哥肯定没得尿毒症!肯定是编了个理由骗你钱!」

蒋玉芳愣愣地看着我。

我只得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4

上次给我那家暴老爸转钱的事儿刚消停一阵,不久之后,蒋玉芳又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我的弟弟蒋晨打来的。

蒋晨告诉她,他老婆怀孕了,希望蒋玉芳过去照顾一下弟媳。

蒋玉芳喜出望外,立刻答应了下来。

她把这个消息告诉我的时候,简直无语到了极点:「蒋玉芳,你脑子有病是不是?你身体不好,怎么去照顾孕妇?蒋晨家里那么有钱,请个保姆不就行了?要你去照顾什么?」

蒋玉芳道:「那怎么行?我是婆婆,照顾弟媳是我应尽的责任和义务。」

我差点被噎住:「责任?义务?你是不是圣母心又泛滥了啊!」

蒋玉芳说道:「黄慧,你别这么说,我也是有苦衷的。年轻那会儿,我因为工作忙,没有时间照顾小晨。现在有机会了,必须得弥补啊。」

我冷笑道:「你年轻时候没照顾好他,所以现在他长大了,就要报复你,让你去给他老婆当保姆。」

蒋玉芳脸色发白,颤抖着嘴唇道:「黄慧,别说了。我已经决定了,后天就去你弟弟家。」

「......随便你!」我怒吼道,「你愿意去就去!反正吃亏的是你,受苦的也是你,跟我没关系!」

我吼完,就冲进卧室,狠狠关上了门。

躺在床上,我越想越气,最后想着,算罢,她既然想要折腾那是她自己的事情。

我不想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