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兰的身上穿着一件红配绿的旗袍,手上戴着一只金镯子,这暴发户的气质配上那只豹纹的小皮包,堪称一绝。
她脸上挂着僵硬虚伪的笑意,点了点头,“音宁啊,怎么了?你不是说泊君出事了吗?泊君人呢?”
“婆婆,您先坐吧,泊君在卧室,一会儿就出来了。”唐音宁看着陈兰,面无表情的说着,目光正好落在玄关处拜访的水晶相框上,里面是自己和陈泊君的结婚照,两个人的笑容很灿烂,幸福感好像都要从里面溢出来。
现如今,看这一切,都极为讽刺。
陈兰点点头坐在沙发上,看着唐音宁这欲言又止的模样,没忍住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我要和泊君离婚。”唐音宁的语气很是平静,一点儿也听不出来她是什么情绪。
“什么?”陈兰一愣,声音拔高了几分,立马激动的问道,“为什么啊?”
唐音宁真是很不耻说出出轨两个字,犹豫间,陈泊君已经和纪浅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
陈兰也是过来人,立马就明白了什么意思,狠狠的瞪了一眼陈泊君,这才转过头给唐音宁赔笑说道,“音宁啊,这事情咱们好好商量,泊君也不是故意的。”
“妈,我不离婚。”陈泊君看着陈兰这才说道,但是这话,却是说给唐音宁听的。
“就是,就算你同意我都不同意,音宁这么好的儿媳妇,我是打着灯笼都不好找的。”
陈兰忙不迭点头附和道,这才怒气冲冲的站了起来,上前去作势在陈泊君的身上拍打了几下,“音宁,你看,妈帮你出气!”
唐音宁看着这对母子演戏,心里不免觉得可笑,他们不是舍不得自己这个儿媳妇,而是舍不得公司的股份。
想当初,陈泊君创业,是唐爸爸卖了家里的房子入股二百万,占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这才有了开公司的启动资金。
现在唐爸唐妈移民去了国外,这股份自然就成了唐音宁的,唐音宁嫁给陈家,也就算是陈家的。
如果两人离婚,唐音宁分走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那对陈泊君无疑是个巨大的打击。
“够了,我说了离婚,就只要离婚。”唐音宁双手抱臂,冷眼看着面前的三个人。
陈泊君见她如此紧紧相逼,不免怒道,“唐音宁,你别得理不饶人,结婚两年了,你给我们陈家传宗接代没有?就算是个母鸡两年也该下蛋了!我现在还不是为了能有个孩子!”
这话,一下子就刺痛了唐音宁的心。
她的脸色立马难看了几分,这是她不愿提及的痛楚,从小身体不好的她长大后更是,每个月的痛经更是让她痛不欲生,宫寒自然会降低怀孕的概率。
纪浅听了这话,心头里面一阵狂喜,她颤颤巍巍伸手扯了扯陈泊君的衣角,这才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故作惊讶的说道,“泊君,你怎么知道我怀孕了?”
陈泊君一愣,转头诧异的看着纪浅,不可置信问道,“你怀孕了?”
“嗯!”纪浅激动的点了点头,“上周去查的,一直想要找个合适的机会给你说。”
“怀孕了?我们陈家有后了!”陈兰本来眉头紧皱,可是听见了纪浅的话,立马就笑了起来,拉过纪浅的手,笑眯眯问道,“小姑娘哪里人啊?多大啦?跟着我们家泊君多久了?”
“伯母,我叫纪浅。”纪浅羞答答的回道。
“妈!”陈泊君自然也晓得陈兰这样不好,忍不住喊了一声。
陈兰瞪他一眼,这才生气的说道,“你也是的,这小纪都怀孕了,你们还乱来,不就是离婚吗?离就是了,现如今,天大地大都没有我的孙子大!”
唐音宁看见陈兰这变换的嘴脸,不免冷笑起来,果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两个都是一样的货色,手上戴着自己送她的金镯子,这会儿已经迫不及待叫别人儿媳妇了。
“好,过几天我让律师送离婚协议过来。”唐音宁站起身来,目光很是淡漠。
“我不同意离婚!”陈泊君依旧挣扎着。
唐音宁才不理会,她走进卧室,走进卧室捡起地上碎屏的手机,又从自己的梳妆台下打开一个暗格,里面放着家里的存折和银行卡,装进自己的包里,从衣柜里面取出两条裙子。
陈泊君看她拿着衣服,不免质问道,“你要做什么?”
“出去住,这个屋子都让我恶心。”唐音宁此刻不再恼怒,她本以为陈兰的到来会为自己主持公道,现如今看来,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目光落在沙发上的劳力士礼盒上,唐音宁拿着盒子就走出了陈家的大门。
陈泊君还愣在原地,想要去追,却是听见陈兰恼怒道,“你敢!一个不下蛋的母鸡,你要她做什么?”
“妈,她身上还有圣阳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呢!”陈泊君皱眉说道,语气里面带着几分担忧。
“怕啥,你还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啊,这公司是你一手支撑起来的!就算打官司,咱们也不怕。”
陈兰拉着纪浅的小手,是越看越喜欢,见陈泊君还愣在那里,这才不悦的说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带着小纪去医院检查一下,今天这么闹腾,肯定吓坏了。”
“伯母,你就像我亲妈一样。”纪浅很会看脸色,立马上前挽着陈兰的胳膊,这才甜腻撒娇道。
唐音宁的行李箱被送去了闺蜜杜若水的家里,为了着急回来见陈泊君,下了杜若水的车她连句谢谢都来不及,飞奔着跑进了小区。
这会儿,她抱着裙子和礼盒,走在大街上,看着这些形形色色的人,心中万分悲凉。
怎么会不伤心不难过呢,刚才的坚强也不过都是装的罢了。
这会儿,唐音宁无处可去,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心里的痛苦让她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杜若水。
“师傅,去椰社!”唐音宁随手招来一辆出租车。
司机一愣,重复问道,“夜色?”见唐音宁并不回答,又看她神色恍惚,只当是要买醉,一脚油门,朝着夜色酒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