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京都大佬亲手将我养成娇玫瑰。

成人礼上,我准备向他告白。

他却挽着我最好的闺蜜的手:“叫婶婶。”

当晚,我携巨款逃离伤心地。

两年后,我和男模玩的不亦乐乎。

他怒气冲天,破门而入,

“我教你的,是让你引诱我,不是引诱别人。”

……

我和他曾经在一起三年。

那三年,我从没埋怨过他不公开的选择,以为他是在等一个最好的时机。

毕竟表面上我还得喊他一句小叔。

可他现在却打算娶和自己同辈的闺蜜

“你开玩笑的……是吧?"

我发出声音的时候才感觉到嗓子发干,像是再用力点就能扯出血来。

而同时我紧盯着他,期望他说出一个“是”或者点头。

然而,他没有回答我。

他重新低下头,翻过文件一页:“回设计部去给她道个歉。”

谁给谁道歉?

我有些茫然,等反应过来,手都在发抖:“她偷我作品,我还要给她道歉?我要不要再跪下来给她磕一个!“

他抬头皱起了眉。

我知道这是他生气的前兆,可我忍不住。

我已经失去了亲人、爱人和朋友,如果连自己的心血都保不住,那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想到这儿,我突然就好像有了点底气。

“我不会给闺蜜道歉,我没对不起她过,是她欠我。”

但下一秒,他坐着轮椅绕过办公桌停在我面前。

他一字一顿:“那你欠我的呢?你以为那两年就是全部?”

听见这话,我狠狠一震。

我看着男人那双笔直颀长却再也站不起来的腿。

两年前,崎岖的山路上,车子在撞上路边的大石头后滚下陡坡。

一圈,又一圈。

最后车卡在下面盘山路的护栏上,鼻腔里除了汽油泄漏的味道,全是血腥味…..

我没受什么伤,他一直把我护在怀里。

但他的腿……..

这是我欠他的,我永远也还不清。

可那些作品相当于我的生命!

他也没再说话,像是在等我的妥协。

我总是对他妥协,原来是因为爱,后来是因为爱和愧疚。

半晌,我终于想明白,重新看向他。

“如果我把这双腿赔给你,你能不能让她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十分钟后,我走出了集团的大门。

他没有要我的腿,他当时的眼神可能是觉得我疯了。

失主向小偷道歉,多好笑,真是闻所未闻,前所未有。

可我绝对不会给闺蜜道歉。

我宁愿失去一双腿。

我下定决心,转过身重新走进集团的大楼。

在电梯里,我一遍遍在内心打草稿,以至于电梯到了顶楼,门开那刻“叮”的一声给我吓了一跳。

这一整层都是他的办公室。

一抬头,却看见一个人背对着我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

强烈的阳光下,男人五官完美,西装下的双腿笔直有力。

他骗了我。

如果他的腿没事,那我被驱逐赶到冰岛的两年算什么?

我的愧疚、难过和后悔……这些都算什么?

在听到我的声音后,他很明显滞了一下。

我死死盯着他的那双腿,眼前突然变得有些模糊,喉咙也干的泛呕。

我很想质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是再也站不起来了吗?

他停顿了瞬,然后开口:“你回冰岛吧。”

我怔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

回冰岛?

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因为我不愿意把自己的作品给闺蜜?

还是因为我发现了他的腿根本没事?

他看我的眼神,就好像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我的心骤然像被捏紧,呼吸都变得艰难。

我握紧手,沉默地缓了缓疼,才再次开口:“你就非要这么绝情吗?”

他的脸上没有一丝波动:“你和商人谈感情?”

我浑身一僵,喉咙像是被什么硬块给堵住。

和商人不能谈感情……

“那我们在一起的三年算什么?”

他站起身,波澜无惊的从我身边擦肩而过:“各取所需,我没亏待过你。“

如同平地一声惊雷,我耳边一阵嗡鸣。

我大脑一片空白,周遭的安静像无形的压力挤捏着我。

在我快要喘不上气时,我逃也似地的离开。

各取所需…...

他怎么能用一个词就否定了曾经的那段感情?!

……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再醒来,我是被浓烈的烟雾给呛醒的

我茫然睁开眼睛,就见房间里黑烟滚滚。

来不及多想,我捂着口鼻忙起身下床,却不料长时间的缺氧让我窒息无力,脚刚踩地就一软摔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门外传来下人的惊叫声:“先生夫人,少爷小姐,着火了!”

着火了?

大院里的防患措施一直很严谨,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过意外,更不可能会自燃引起火灾….

不是意外,那就是人为!

一瞬间,我猛然想起他的那句话和几年前的那场火灾。

是他吗……..

热浪包裹下,我却浑身冰冷。

木地板在火焰的蔓延中越来越烫,我咬牙撑着爬起来扑到门边去拽门把手一—

门拉不开!

我忍着眼睛里烟熏的痛去看,木头做的门在高温下变了形,锁卡在了里面!

我立刻转而用力敲门,同时大喊:爸?妈!“

这时门外传来他们的声音。

“诗诗呢?诗诗!快出来跟爸爸走”

“翊儿!翊儿!你在哪儿?!"

他们焦急的喊声在火海中那样清晰,我却僵在原地再也动弹不得。

找姐姐的是我爸,找弟弟的是我妈。

我的求救声就像是在火里被蒸发的水,不知道他们是没听见,还是故意忽略。

而后他们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我的心跟着彻底坠入无底深渊!

他们都逃出去了……没有人想起我。

没有人.….

我要死在这了吗?

或许死了也好……我死了,我的父母姐弟,还有他,他们所有人都不用再因为看见我而感到心烦了。

他们不在乎我,我也不在乎他们就好了。

可是为什么?我还是觉得好疼,好疼。

忽然“咣当”一声,我的房门轰然砸了下来。

我能出去了,但好像又出不去。

正当我咬紧牙关准备拼命试试逃出去时,一道身影闯进火海出现在了我的视线——

是他!

我的心脏砰砰乱跳,他的名字已经到了我的嘴边。

“我在这里!

一个更柔弱的声音打断了我。

这个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

他避开几处着火点,弯腰将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客厅里的闺蜜打横抱起。

然后就转身往外走!

他是来救闺蜜的.....

高温让我的呼吸变得滚烫,整条食道都**辣的疼。

我下意识往前踏了一步,可就在这时,一条着火的横梁掉下来挡住了我唯一的去路!

不,不行。

我大声喊出声,紧盯着那道匆匆就要消失的背影,祈祷着他能为我停下脚步。

下一秒,他真的停住!

我看见他转头向我看来,心下一松,正要冲他挥手。

可就一秒!

他只看了我一眼,冷漠地收回视线,然后带着闺蜜彻底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

那也是我对他的最后一眼…

被赶去冰岛生活了两年后,我终于回到了北京。

却没想到第一个见到的旧识,竟然是陈时寒!

我看着车门外,坐在轮椅上的陈时寒,心脏如火山喷发,滚烫又灼痛。

我下意识的朝另一个方向扭头躲起来,心里暗暗祈祷:没看到我,没看到我……

可还是听见了男人喊我的名字。

“宋宁宁,两年不见不认识了?”

怎么会不认识呢?

我看着车窗上映出来的自己僵硬的脸,扯出一个微笑。

然后转头面对陈时寒:“小叔,好久不见。”

被赶去冰岛的两年,他没给我打过一个电话,发过一条短信。

就好像我们只是同住一个大院的邻居,而不是……前任。

咸涩的情绪堵着心口,我攥紧手,胡乱找个理由想要逃离。

“抱歉小叔,我上错车了,这就走。”

我不顾道上的刺耳尖锐的车喇叭声,推开另一侧车门就想下车。

却听陈时寒说:“宋家全家出去旅游了,没人接你。”

我僵住了。

和陈时寒在陈家的重要地位不同,在宋家,我上不如优秀的医生姐姐,下不如能传宗接代的弟弟,一向是个透明人。

只是我错以为,被赶去冰岛两年不见,他们对我至少会有一点儿想念。

我忍着喉间的哽涩,装作不在乎:“我可以自己打车……”

“宋宁宁,你以为你为什么能回北京?”

我愣了下,有些反应不过来。

两年前,我和陈时寒爱意正浓时,他忽然提了分手。

我没办法接受,争吵间,意外发生了车祸,而为了保护我,他双腿受伤。

这件事引起了很大的风波,家里怕被牵连,主动提出将我送去国外。

陈时寒也没有阻止。

而现在,他的意思是……他让我回来的?

可为什么?

我不解的看向陈时寒,可他只是上了车,什么都不再说。

沉默间,车子缓缓启动。

我没有离开的机会,只能紧贴着车门缩成一团。

可属于陈时寒身上的雪松味道还是一点点侵略过来,其中还夹杂着淡淡的沉香。

我不受控制的看过去,就瞧见他腕间那串白奇楠沉香佛珠手串。

这佛珠是我们五年前刚在一起时,我特地去佛寺求得。

没想到……他竟然还带着。

我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这时,却听见一阵机械声响。

车厢内,前后座之间的隔板突然升起。

我心脏猛地一跳。

和陈时寒恋爱的那三年,因为要避人,所以很多次约会都是在车里进行的。

而一切开始的前奏,就是挡板升起。

陈时寒现在这么做,是要干什么?!

我胡思乱想着,下一秒,只感觉陈时寒的气息忽然浓厚起来。

他靠过来握住了我的手,然后将那串佛珠一点点戴到了我的手腕上!

我垂眸怔怔望着那串比我皮肤还白的佛珠,心砰砰跳。

我看向已经退回去的陈时寒,声音沙哑:“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时寒没有回答。

静默间,车停了。

我看着陈时寒下车的背影,本想喊他的声音却哽在了喉咙里。

因为他走去的方向,有个女人站在那儿。

她在陈时寒的侧脸上落下一吻!

我只觉得像被人掐住了脖子,无法呼吸。

那个女人竟是我最好的闺蜜步月歌!

她和陈时寒……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