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爸爸的家中，开始整理他的遗物。生活用品并不多，很快就收拾妥当了。但面对他满屋子的书房资料，我感到有些犯难。
爸爸病得突然，许多正在进行的项目都没来得及交接。我翻看自己的微信，发现并没有添加太多他的学生。
一直以来，联系这些学生的工作都是秦书煜在负责。他是爸爸最看重的学生，秦书煜博士毕业后也留在了江南大学。
爸爸把许多项目资源都交给了他，所以他的项目质量甚至超过了校内的许多老教授。他现在参加的学术会议，连报告上都带着爸爸的名字。
现在这些项目的交接，找他无疑是最佳选择。我考虑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给他打电话。
但电话依旧无人接听。打了七八次之后，我放弃了。「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这个声音我已经太熟悉了。电话打不通，我已不像之前那样愤怒。
疲惫不堪，我请来父亲的工作伙伴整理他的文件。从他们闲谈中，我意外得知秦书煜参与的国际会议项目是与邻近的师范大学联手。
项目的主持者是张可欣，她亦随团出席了海外的会议。我稍稍一愣，随即心领神会。无怪乎，之前接过电话的是张可欣。
她的语气中透着高傲：「书煜正忙着，手机留在我这里，你有事可以直接告诉我。」「我父亲现在在重症监护室，请告诉他尽快回来——」「他现在要上台发言了。」
我话未说完，她便打断了我。「还有其他事吗?」她的声音已显得不耐。「没了，就是离婚的事，等他回来再说吧。」
4
一周之后，我再次与秦书煜相遇。那是在我离开院长办公室的时候，恰好在门口碰到了他。院长之前特意致电邀我前来，告知我如果愿意，可以加入学校的工作队伍。
他满面笑容地建议我仔细考虑这个提议，并亲自送我到了门口。就在那里，我看到了他。「你怎么来了?」我问道。「院长好。」他却不理会我，直接向院长致意。
「小秦，如果我没记错，你们应该是夫妻吧?你也回去好好和你太太讨论一下这个工作机会。」院长说道。他点头答应，随即便走进了院长办公室。
我礼貌地向院长告别，避开了他的目光。但出乎意料的是，他突然叫住了我：「稍等一下，我们一起回家吧。」我一时语塞。对我来说，这一周没有见到他，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而他，依旧保持着从前的样子，连语调都未曾改变。那本是关怀的话语，却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