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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会在高考前一个月患上白血病。
他唯一的愿望是我替他参加高考,考上个好学校。
父母非但没觉得离谱,反而替我答应得格外利落。
“行,反正然然成绩本来就好,帮着弟弟考。明年他再考一次就行了。”
再考一次?
十年寒窗苦读,皆在这一考。
凭什么要牺牲我?
而弟弟这十年做了什么?
打球,打游戏,打架,让我顶锅,让我擦**。
如此轻而易举剥夺我的机会!
这对我公平吗?对其他考生公平吗?
高考的存在,不就是在公平的场所为未来厮杀吗?
梦里的我拒绝果断。
爸妈却以死相逼。
我行尸走肉,被迫执行,一举帮着弟弟夺得清北,父母和弟弟笑得合不拢嘴。
特别是母亲,拍着弟弟的肩膀,洋洋得意:
“这下放心了吧,妈说了我让你哥做啥他就得做啥。“
“妈的心肝肉,可别再求死了。”
“妈就说能给你解决,就一定能解决上大学的问题。”
而我站在门外,麻木听着这一切。
这就是我的父母,他们完全没将我的人生考虑在内。
失去了所有光环后的我,成了所有老师,家长,学生的反面教材。
恩师被气倒住进了医院,学生义愤填膺的指责我,嘲笑我。
那些曾视我为学习榜样的学生们,以我为耻。
“老师还说他是个天才,可只是个懦夫,竟然在高考缺席了。”
“可不是吗,班主任被他气出了病,付出了这么多心血,却教了这么个学生。”
“我真是眼瞎了,他弟弟可比他优秀多了。”
每日,我顶着老师失望,学生们嘲讽的目光穿梭在教学楼。
可父母无人关怀,他们还兴奋地操持着弟弟的考试的答谢宴。
不到一个月,弟弟痊愈,生龙活虎。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病就是子虚乌有,不过是为了骗我编造的。
梦醒后,我吓得一声冷汗,昏头转向中就被拉到了饭桌。
一盘四个鸡腿,妈妈给弟弟夹了两个,又给爸爸夹了一个。
剩下的一个慢慢夹到我碗里,她放下筷子,慈爱的看着我:
“然然啊,这最后一个我留给你,妈不吃是因为妈爱你。你以后长大了要做什么呢?”
几乎是每天一问的话,我头都没抬。
“要孝顺爸妈,要让着弟弟。”
“所以呢?”
在妈妈充满期待的眼神中,我把碗里的鸡腿夹给了她。
她慈爱地摸着我的脑袋,“妈就知道,我家儿子,和舅舅完全不一样,不会不疼父母,也不会不让着弟弟。”
我低头嚼着碗里的素菜,豆角嘎吱响。
垂下的目光之中,弟弟啃着鸡腿,吃的油光满面。
那时我不明白,妈妈明明买了一袋鸡腿为什么只煮四个。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妈妈每次问我时总搭上舅舅。
可我渐渐意识到,在这个家弟弟能被偏爱。
顿顿能吃两个鸡腿。
而我只能走流程地夹起鸡腿,再放到爸妈碗里。
第一次见到舅舅,是在我和弟弟的15岁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