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一抹阴影笼罩而下,鹿染看见父亲呆呆地看向她的身后,下意识跟着转过身,对上身后男人的目光时,她眼瞳一缩。

司晏琛的眸子深沉地望着她,让她脸色白了白,但想到身后的父亲,她用力攥紧手指,假装挤出笑容。

“司先生,好久不见了。”

司先生。

听到她这么称呼自己,司晏琛看似毫无波澜的眼底,浮上难以言喻的戾气,只见他淡淡掀唇,语气透着疏冷。

“现在的法律竟然会对一个故意伤人犯这么宽容,五年没到,就放你出来了?”

鹿染心口重重一创,心脏的血液几乎都在这一刻停了下来。

而司晏琛的目光,更是让她头低下来,指尖不安地在身侧用力攥着。

“对不起。”

她小声开口,现在的司晏琛早已经今非昔比,龙城第一财阀的身份,足可以让她粉身碎骨。

“呵,人命在你眼里,就是一句对不起可以抵消的?鹿染,既然你出来了,那我们的账,慢慢算。”

说完这句话,只见司晏琛朝身后同行的人看去,“一个星期内,将这间疗养院清空”

他的话,像是死神的宣判,鹿染一愣,抬起头看向对方冰冷的脸,几乎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

“不行,你不能这么做!”

看着她紧张而又急切的表情,司晏琛冷冽地望向她,口中说出来的话愈发无情。

“这是我买下的地方,我有什么不能做的?难道你还以为,龙城是你鹿家的天下吗?”

心口在一瞬间仿佛被灌进了冰块,冷得她脸色俱变,是啊,鹿家,早在四年前,就没有了。

“你这个坏东西!又欺负我家小染!”

正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鹿染来不及阻止,就看见一只拖鞋被用力丢到了司晏琛的身上。

而鹿良山正要去脱另一只鞋子,还想要丢过去。

“爸,不要!”

她连忙出声阻止,感觉到司晏琛眸中的戾气,拼命摇起头。

“司先生,对不起,我爸爸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气,我替他向你道歉。”

“小染不怕,爸爸帮你打他!不要求他!”

有些口齿不清的声音再次传来,司晏琛唇角浮上阴沉的弧度,淡淡朝身旁的随行律师看了眼。

没等他说话,律师马上上前,“这位**,你的父亲刚才企图对司先生进行人身伤害。

而你作为监护人,我有理由怀疑,他是在你的教唆下进行的,我现在就要报警,告你们蓄意伤害。”

随着对方的话音落下,鹿染看见他已经拿出手机,连忙伸出手挡在父亲前面。

“不是的,我父亲他是为了保护我,他什么都不知道的,请你不要报警,我求求你们了。”

“保护你?呵,鹿染,你说这句话,难道自己不觉得可笑吗?”

阴冽的声音,划过耳边,磨的她耳骨发疼,鹿染望向说话的司晏琛,他脸上的表情比刚才更加沉冷。

“大概你是忘记,因为什么坐牢了吗?”

凉薄的语气,让鹿染脸色更加惨白,记忆中那粘稠的血,在她掌心缓缓滴落。

面前的男人一身是血,而那把刀,插没在离他心脏最近的地方。

看见她这样,男人显然并不打算就此放过,而是一步步朝她走近,直到居高临下低睨向她。

“既然选择了,就要付出代价,你父亲是傻了,但账还在,鹿染,你等着,我会慢慢算的。”

他的声音透着低哑,鹿染眼瞳狠狠一震,原来他都知道,她还以为她做的滴水不漏。

而她的反应落在司晏琛眼中,让他幽暗的瞳仁里浮上恨意。

为了鹿家,为了鹿良山,她竟然能狠下心,将他弃之不顾,她是真的想过要他死啊。

他在抢救室里一天一夜,而她却忙着替杀人凶手脱罪,难道在她心里,自己真的那么不重要吗?

心口再一次传来痛意,那早就好了的伤疤,却因为再见到她,而传来缓慢悠长的痛感,连带着他眼底的恨,也变的更加浓烈。

“不行,司晏琛,不可以。”

突然,她伸出手,抓住他的衣袖,眼里带着乞求。

“我爸爸已经老了,而且他还生了病,他什么都不记得了,求你放过他。”

“呵呵,你觉得可能吗?你确实做的很漂亮,可以说滴水不漏,我竟是不知道,你将鹿良山藏在了这里。

今天还真是不错,那就一起清算吧,陈律师,还愣着干什么,报警!”

他用力挣开她的手,冷冷地吩咐下去,鹿染的眼底刹那间浮上赤色,想也不想,就要去抢对方将要拨打电话的手机。

“你想干什么?”

司晏琛一把拽过她纤细的胳膊,声音透着戾气,“还想故技重施?这里到处都是监控,你觉得你能再替他顶罪吗?”

“不要这样,司晏琛,我只有爸爸一个亲人了,他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你放过他吧。

我知道凭你现在的能力,什么都可以做到,可是我只有一个爸爸了啊。”

“那我呢?我算什么?”

他底里而出,声音透着压抑,鹿染一愣,眼中浮上血红色的水雾,声音都透着颤。

“我不想的,我没办法,他是我爸爸,我没办法。”

“呵呵。”

冰冷的笑声,从他的唇腔间溢出,连带着讽刺的笑容,出现在他的眼底。

这笑容让鹿染心生惧意,四年,她以为司晏琛已经放下了,毕竟这四年,他从来没有对她,对父亲做过什么。

可是现在看来,一切都不是她想象的那样。

他恨极了她。

“你要我怎么做,才肯放过我爸爸,司晏琛,对不起,我求你了,别伤害他。”

淡红色的眼泪从鹿染的眼眶里滴落下来,正好落在他抓紧她手臂的衣袖上,像血色的梅花,顷刻间绽放,让他恍惚了一瞬。

只见他沉默的看着她眼中的乞求,片刻,一字一句而出。

“好,这是你说的,鹿染,父债女偿,天经地义,你要保他,我给你这个机会。

今晚到这个地方来,你不来,我敢保证,你父亲下半辈子都会在牢里度过。”

他说完,从名片夹里拿出一张黑色的卡片,递到她面前,眼神透着幽沉。

“这是我给你唯一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