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姐姐回来之前,就从萧济时温暖的床上离开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之前做娼妓时见不得第二天光亮的样子,趁着浓浓夜色作为掩护,抓紧时间离开。
但搞笑的是,我明明是萧济时的妻子,不是一夜之欢的娼妇。
我在屋中抱着那只脾气张狂的白猫,抚摸着它柔软的毛发,回忆着刚刚床榻上萧济时一声又一声地【阿玄。】
他心里,应该还是有我的吧。
即使霸道强势如姐姐,我的爱,她也没有完完全全的分走。
日子如常,萧济时又恢复了那副冷淡的模样,但他看向我的眼神,却带了些温柔。
还有向来不喜欢猫的他,在姐姐抱怨家里四处猫毛飞舞时,他会插一句:
【让佣人打扫的勤快些就好。】
我像是挣脱了这个房屋的枷锁,溶解了满屋的冰冷,开始往客厅走去,时不时会在院中晒晒太阳。
姐姐说:【你也别这么见外,只要家里不来人,你就像以前一样就好。】
见外?
我笑了笑,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萧济时开着他最爱的帕卡德,停到了院内。
指派着佣人将车后面满载的各种礼物挨个抬了下来。
分成了两份。
他穿着军装,长身玉立。
在众人拿取后座礼物的间隙,他站在车前,望着坐在草坪中晒着太阳的我,足足好几分钟。
我感受到了他的注视,却不知其中情感。
疾步走来的姐姐热情如火,含笑而至,将他叫进了屋内。
姐姐也冲我招了招手:【玄歌,快进来,大帅赏了济时一堆的好玩意儿呢。】
我识相的起身,拍了拍自己西式睡裙上的土,进了屋。
我们三人同坐在沙发上,姐姐一件一件地拆着礼物的包装盒子,时不时发出一声惊叹,然后再一件件的给它们安排好了出路。
这个送给副官家的大太太,那个送给议员家的大小姐。
妥妥当当,十分体贴。
唯独忘了我。
我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处,不说话,因为我是沈玄歌,不是少帅夫人沈玄艺。
萧济时轻咳一声开口:
【玄艺,这些礼物大帅也都赏给他们了,眼前这些你自己留着就好。】
【另外一份,给阿玄吧。】
姐姐面色不再喜悦,但也表现的温婉如常:
【是啊,我怎么忘了妹妹了呢。】
她昂首冲我示意:【玄歌,快谢谢姐夫。】
姐夫?
我朝夕相处一年的爱人,翘首以盼等待了三年的时光才等来的爱人。
现在只能叫姐夫。
我默不作声。
萧济时短暂一愣,轻轻开口说:【还是叫济时就好。】
姐姐凝眉不悦,但是也不再多言。
她礼物也没有心思拆了,冲着佣人胡乱一指,随手指了两件让送到我的屋内。
我也起身离开,不想再被她尖锐的眼神注视。
快要走进屋内的时候,我听到了姐姐对萧济时的哭诉。
【我才是那个舍尽身家冒着生命危险救你的人,你为什么对冒牌货都比对我好?】
【萧济时,我也想要你爱我!】
滚烫的泪珠打湿了我的脚背,我赶紧进屋将门关好,才敢放声痛哭。
不知何时睡着的,再醒来时,身旁竟然躺着萧济时。
他沉默的看着我,目光却是柔和的。
我俩就这么注视着着对方,好像回到了姐姐还没出现的时候。
我抬手,轻轻触上了他棱角分明的脸,日思夜想。
再轻轻呼唤着他:【济时。】
他很动容的握住我的手:【阿玄,你会不会怪我?】
我摇摇头。
我只是怪自己之前太脏了,身藏于黑暗中太久,没办法享受这阳光下的美好。
【阿玄,我想,让你做我的姨太太。】
【我今天也同玄艺说了,她同意。】
我愣怔地望着他期盼的目光。
他将我的手放在他温热的胸膛处:【玄艺的恩情我是要报的,她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她。】
【但是我看着她,却总是想到你。】
【明明你们两个容貌相似,身型也无二,但我的脑海中,总是出现你。】
我心生欢喜。
她当然不是我,因为救你的人是我,等你的人是我,爱你的人还是我。
但我不能说。
我能说的只是:
【姨太太,也很好,能陪在你身边就好。】
我凑上前,给了他深深地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