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恼了。
“你说小就小？试都没试过，怎就知道不合适？”
“也许它家的小号，就是别家的大号呢。”
话里话外，只有一句：
我、没、买、错。
周言庭一脸正色。
良久，颌首认同。
“是该试试。”
我完全没意识到，话题早就被他带偏了。
5
“算下一共多少，我转你。”
周言庭掏出手机在那等着。
我一看，夜里到早上所有的不舒坦都值了。
没得睡觉算什么。
加班加点送上司去医院算什么。
只要钱到位，一切好说。
欣喜打开付款记录，一个一个截图下来发给他。
没一会儿，周言庭转账过来。
我乐呵呵在那算这一次的跑腿费有多少。
周言庭把手机一递，覆在上面。
食指指着上面的收款人，问：
“这是谁？”
我一看，“哦，发错了。”
不小心把我转给林最的也截图发他了。
熟练打开置顶头像，快速操作几下，把钱退还他。
周言庭没去点，又问。
“这个呢？”
食指再一次指着屏幕。
不同的是，这次是我手机。
上面有我最熟悉的两个字。
祖、宗。
6
一年前我接到通知去面试。
到了却被告知，我学历不匹配。
“我什么学历简历上写得一清二楚，不符合为什么还通知我来面试？”
“难道求职者的时间就不是时间吗？”
我虽生气，但又无可奈何，只能离开。
不料半小时后，人事通知我，面试过了。
是周言庭亲自点名留下的我。
我虽不清楚个中缘由。
但我很感激他。
毕竟当时的我很需要这份工作。
一开始，周言庭还算满意我的工作态度。
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对我各种挑刺。
嫌我电话接得慢，时不时来个突击检查；
嫌楼下手冲咖啡不够苦，要我每天早上提前一小时坐地铁到另外一个区买；
就连笑起来多露一颗牙也能碍他眼，让我憋着。
那会儿我刚跟林最在一起。
每次约会，三句里有两句半是在吐槽周言庭。
林最为我抱不平。
“他这是把自己当祖宗了吧！”
可不就是个祖宗嘛。
把人当丫鬟使，还反抗不得的那种。
那日起，我把“周总”改成了“祖宗”。
本想着自己私下娱乐娱乐。
没料到有一天会被正主抓个正着。
“呃，这、这，我这不是时刻提醒自己，周总您是我的衣食父母，我要把你当祖宗一样供起来，好好伺候。”
要多谄媚有多谄媚。
瞧着我假到不能再假的笑容。
周言庭耐人寻味来了句：
“记得你说的，一辈子把我当祖宗供起来。”
我震了下。
……刚刚我没提到“一辈子”这三个字吧？
周言庭没再管我，把视线转回邮件上。
我发四，我绝对不是有意偷看他手机的。
只不过刚好我看向他那边。
刚好他一打开就是微信。
刚好我的头像被置顶了。
“周总，我说把你当祖宗供着，这怎么看也算是个褒义词吧。”
“嗯，算。”
“传统美德告诉我们，这人吧就该以礼相待，我尊你为祖宗，你不回报我以子孙，也不该这么背刺我吧。”
周言庭眼皮都没掀，“说重点。”
“你为什么备注我是骗子？”
还是小骗子。
周言庭双眸微顿。
不过很快恢复如常。
“昨晚有人大言不惭地宣布，要跟我去领证。”
“怎么，真想去？”
一夜无眠，他满眼红血丝，深邃的眼眸中，多了一抹暗色。
我呵呵呵把头转向另一边，暗道：
原来我真是个骗子。
离开医院时，我被人群堵在后面。
和周言庭隔着十来米。
他回头，扯着嗓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