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不等花夜莲开口,景宏便急的匆匆看花夜莲一眼,大声替她辩解道:“没有!娘亲对我很好!”
暗地里,宋思思赶紧狠狠一掐景宏的腰身,眼睛垂下,实则是凌厉的瞪着景宏,同时捂着他的嘴,作伤心状,“你这孩子,你亲娘我在这儿呢!你不用怕,她这么对你,这附近邻里都是看在眼里的,说出来,娘自会替你做主。”
说是叫景宏说出来,可宋思思一直捂着景宏的嘴,哪有叫景宏开口的打算。
花夜莲不是个喜爱背锅的,何况是这瓢泼大锅,“你胡说什么呢!分明就是你自己贪慕虚荣,觉得生孩子耽误了你嫁给富商做妾,毫不犹豫便弃了,若不是景画及时发现,只怕这孩子早没了!”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宋思思更是脸色一白。
她倒是没有料想,花夜莲竟还知道这事!难不成景画喜爱她到如此,连这事都与她说了!那她还知道什么?!
许是紧张,或者慌乱,宋思思手中动作一松,景宏抓着机会将她手臂一咬,顿时挣脱了,连忙朝着距离自己最近的叶流月的方向跑,一头扎惊叶流月的怀中寻求庇护。
见得宋思思如此神色,在场的村人也不是瞎子,自然晓得花夜莲所说非虚,那神情便复杂了几分。
反倒是王婶又开口了。
“哎,这话就难说了,俗话说得好,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的,清官还难断家务事,人家如何我们不好说,可虎毒不食子确实实在的。”王婶嫌弃的看着花夜莲,“人家好歹是景宏的亲生娘亲,再怎么也比你要亲近些!”
见着有人帮自己说话,宋思思脸上当即一喜。
“且说你这丈夫尸骨未寒呢!就带了野男人回家!也是个好不到哪里去的东西!”
此话一说,倒也是有道理的。
想来这二人都苛待了这孩子,可终究,宋思思起码是生下景宏的亲娘,这一点,她花夜莲便比不了。
但是,这王婶是怎么回事,从出现到现在就一直偏帮着宋思思,要花夜莲不怀疑她们早有勾结都难!
偏偏那早就得罪透了的于癞子还在碎嘴。
“可不是,人家亲娘都来寻了,这寡妇还巴着不放,非要带着拖油瓶,只怕是图了景家的宅子。”
这古代但凡讲究个子,家业传承什么都紧着男子,景画死后这宅子便是景宏的,若景宏在花夜莲的名下养着,那这宅子,可不就等于花夜莲的了么!
便是这一嘴,如同压倒骆驼的一根稻草,周围的人瞬间就被带着转了风向,看着花夜莲眼神越发的不善。
几番话下来,宋思思已然占据上风,倨傲看着花夜莲,“大家都是明事理的,你先前趁我不在欺负了我儿子,看在你也算照看了他一段时间的份上,我暂且不与你计较,只是我的儿子,可不能养在别人名下。”
“你!”花夜莲又气又急,可这会也没辙,正要选择最简单的抢人一法,蓦然被叶流月拉住了手臂。
最终,景宏还是哭喊着被宋思思带走了,临走前那苦苦哀求甚至朝花夜莲伸出的小手一直留在花夜莲的脑海中。
面对着空下来的院落,花夜莲死死盯着看完热闹还不急着走的于癞子,没忍住直接捡了之前雕刻剩下的废根,直接砸了过去!
于癞子本就想留下来揶揄几句,没成想花夜莲这暴脾气上来就揍,只嘴里还不积德,“你这恶毒的妇人,且等着吧,有你好看的!”
“给老娘滚远点!”花夜莲见他还敢逼逼赖赖,又捡了一根更加尖利的枝丫。
那于癞子哪里还敢造作,忙屁滚尿流的跑了。
叶流月伸手将她手中还紧紧拽着的枝丫取下,“你莫慌,眼下重要的是想办法,看看如何将景宏接回来。”
花夜莲未曾料想自己这般命苦,刚找了个相公,这儿子又跑了。
“说的轻巧,宋思思是景宏亲娘,我……”
血浓于水,花夜莲叹道:“只望着宋思思能够好好的待景宏吧。”
虽说自己喜爱这苦命孩子,可人家亲娘都来了,花夜莲也断没有不管不顾去强抢的道理。
叶流月惊讶她竟有了这通达的思想,顿了顿,终究还是开口。
“我观那宋思思的面相,并非子嗣延绵之相。”
起先花夜莲未曾反应过来,待明白过来,顿时一个激灵,直接拽了叶流月近到身前,“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话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宋思思既是个没有子嗣之相的,便意味着景宏不会跟着她。
叶流月被花夜莲这一手拽的直接蒙圈,两人距离极惊,几乎能看见对方面上的细小绒毛,闻得彼此呼吸。
他不禁吞了吞口水,忙红了脸推开花夜莲,“你,你自己想。”说罢,便匆匆离开回屋去了。
花夜莲看他进自己家娴熟的很,眉毛不禁一挑。
景宏不在,花夜莲情绪不高,带回新相公本该好好撩拨一番也省了,只草草对付了晚饭,给叶流月找了个房间,便各自睡去。
半夜。
花夜莲忽的从梦中惊醒,蓦然睁大了眼睛,胸口不住的上下起伏着,显然是被吓着了。
她做了噩梦。
景宏出事了。
她缓缓撑着做了起来,突然想到什么,手指发凉。
宋思思无子嗣,会不会……是意味着景宏会早夭……!
刚有这个想法,花夜莲赶紧甩头,呸呸呸,乱想什么呢!那孩子这般讨喜,怎会如此...可不论如何,花夜莲是睡不着了。
天微微亮之际,花夜莲顶着厚重的黑眼圈出了房门,正好,对面的叶流月也打开了门。
四目相对,均是一愣。
叶流月也没睡好。
“我要去找景宏。”花夜莲哑着声音,开口便道。
叶流月没急着开口,知道她还有下文。
“你知道他们现在在哪个方向吗?”花夜莲道。叶流月会算命,会看相,说不定,也能算出点什么来。
宋思思先前被她爹卖给了富商当小妾,可后来不知犯了什么事,被那富商赶了出来,听说没回娘家,最近在哪住也不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