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舒宁心都快碎了。
她脸色苍白,靠着别人搀扶才能勉强站稳,而她深爱的丈夫没有一句关心。
反而还要误会她是不是伤害了林清绾。
他的手用力到好像要将她捏碎,清脆的一掌落在她脸上,身旁的陈妈惊呼出声。
席景言气息不稳,压着怒气开口:“商舒宁,这一巴掌是昨天你骂了清绾,险些逼得她自杀,这只是一个教训。”
商舒宁的半边脸上顶着一个鲜红的巴掌印,苍白的嘴唇被擦破了皮露出血色。
血腥味蔓延进口腔,商舒宁尝着,却连味道都是苦涩的:“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再来医院了。”
她乖顺却又冷漠的样子,让席景言莫名烦躁,没再理会,略过她径直进了林清绾的病房。
透过门上的小窗,商舒宁看见了两人相拥在一起。
席景言的声音是她许久没有见过的温柔,林清绾眼角含泪靠在他肩头。
商舒宁只觉得心脏一阵钝痛,垂下眼,正要将目光收回。
却猝不及防和林清绾对上视线,她面色红润,看上去没有半分不适。
甚至对着她露出带着几分挑衅的笑。
商舒宁有些狼狈地别开视线,头好像被无数锋利的铁线割断,疼得她两眼发黑!
她踉跄着迈着沉重的步子往前走,却险些栽倒,被陈妈眼疾手快地扶住:“夫人,要不就在医院休息一晚上,明天再回去。”
商舒宁半边身子都倚在陈妈身上,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缓解心脏的不适。
想要开口却被撕心裂肺的咳嗽打断,她用袖口将口鼻掩住,好一会儿才缓过劲。
将沾了血的袖子捏紧,又看了一眼病房里亲密的两人:“没事,回去吧。”
东郊壹号。
已经是凌晨,商舒宁躺在床上,却感觉浑身都开始发烫。
眼前人影晃动,扭曲变形的画,最后定格在席景言狠厉冷漠的脸上。
身体各处的疼痛让她连开口都做不到,就这样生生捱到了天亮。
第二天。
陈妈推门进来,看见商舒宁脸上不正常的潮红,心里一紧,正要伸手去试探。
就被惊醒的商舒宁躲过,久未开口的声音有些嘶哑:“什么事?”
陈妈只能作罢,拿了披肩将商舒宁裹住:“没什么事,只是商老夫人现在在客厅坐着,要见夫人。”
商舒宁简单洗漱,将脸上的病色盖住,拒绝了陈妈的搀扶,忍着痛下楼。
商母看见她就急忙迎上去,神色紧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没有,昨天没盖被子,有些感冒了。”商舒宁遮掩过去,注意到商母泛红的眼睛,“妈,怎么了?家里出事了吗?”
“舒宁,你一定要救救你爸爸,救救商家啊!”
“这几年公司一直经营不算好你也知道,只是才刚刚有了起色,席景言却突然说要撤资,他这一撤资退股,那公司不就完了吗!”
“妈就希望你和他说几句好话,起码别全部撤走。”
商舒宁没有说话,席景言对她只有厌烦,连她的面也不想见。
商母见商舒宁为难的样子,竟然直接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舒宁,妈求你了。”
商舒宁忙不迭将母亲扶起,承诺会和席景言商量这件事。
送走了母亲,商舒宁思索一番,让陈妈备车,去了席景言公司。
商舒宁在休息室等了一个小时,才等到席景言愿意见她。
席景言面无表情地敲着键盘,一个眼神也不愿意分给商舒宁:“来找我什么事?”
她迈着有些僵硬的双腿,向前一步迟疑地开口:“我爸公司的事,希望你能不要撤资。”
席景言翻阅着文件,掀起眸子看向商舒宁,眼里没什么情绪:“你主动找我,果然还是因为商家的事。”
商舒宁抬起头看他,万般苦涩压在心头。
从前,她每天都会亲手准备养生汤给他。
从前,她不需要在休息室苦等,他从来对她都不会设防。
他也说过,不会让她受一点伤害。
可她身上,现在哪一处的伤不是因为他呢?
手腕处的伤口好像牵动着四肢都开始发凉,她的心好像被蚂蚁啃噬,千疮百孔!
商舒宁满心苦涩,放软了声音继续恳求:“景言,就算你讨厌我,但是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父母对你是比对我都要心疼,你能不能看在他们的面子上,不要撤资。”
只这一瞬,席景言脸上的神情才有了一丝松动。
深沉的眉眼盯着她看了许久,才淡漠开口:“行,只要你在这上面签字,我就不撤资。”
席景言递给她一张纸,商舒宁颤着手接过,上面明晃晃的黑字刺得她几近窒息。
�离婚协议书】
席景言像是仍嫌不够,又在她心上捅了一刀:“清绾她怀孕了,我需要给她一个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