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真正的老板
翟双白下班的时候,又碰到了那个例外。
他果然像个幽魂,一身黑色从阴暗的角落里闪出来,又走进了黑暗里。
她没时间多看,得马上赶到医院。
韩以湄毫无生气地躺着,药水瓶里的药水一滴一滴,滴的不止是药水,更是钱。
这个销金窟一般的私人医院,有着整个邺城最先进的仪器设备和最好的医护人员配备。
但是,一天最高达五位数的医疗费也压得翟双白喘不过气来。
因为那件事,她的豪车根本没人买,低价卖了只能支撑韩以湄半个月的住院费。
她给韩以湄梳了梳头发,去医生办公室找医生谈植皮手术的事:“在她的身体状况允许的情况下,我希望尽快给她做植皮手术,我想让她醒来就是美美的。”
医生皱着眉头看她:“翟**,你要清楚,你预存的费用快用完了,你要不要考虑先转去普通房间...”
“不要!我少你一分钱了吗?”翟双白打断了医生的话:“总之,在费用用光之前,我会交上来的,至于手术的事情,我要最好的医生!”
她几乎是发狠一般喊出来,医生低下头不再理她。
她筋疲力尽地走出VIP特护室,并没有离开医院,而是去了三楼的肾病科。
她未婚夫的妈妈,她未来的准婆婆,因为肾衰竭已经奄奄一息。
她站在病房门口迟迟不敢进去,未婚夫朴元出事半年,她没敢跟重病的准婆婆说实话。
迟疑间,朴妈看见了翟双白,朝她招了招手:“双白。”
她便走进去,展开笑容:“阿姨,我还以为你睡了。”
“这么晚了,还过来干什么?”朴妈怜惜地握住了她的手:“你的手这么凉啊,上了一天班,还不回家好好休息?”
“阿姨,我守着你睡,才能睡得着。”
“傻孩子。”朴妈抚摸着她的头发:“你看看你瘦的,哎,我的病要把你拖垮了。”
“阿姨,我一定要把你治好。”翟双白把脸埋在朴妈枯瘦的掌心中,感受一天下来最温存的时刻。
陪朴妈待了一会,她离开了。
她不是回家休息,她要找钱,疯狂地找钱。
今天她开了一个好头,她的老板应该会打赏她一个大红包。
半小时后,翟双白出现在豪华别墅的泳池边,看着泛着幽蓝光芒的水中游弋的像一条鱼一般的矫健身姿,等他不停地游了数个来回准备上岸了,她立刻拿起浴衣站在一旁等候她的主人。
不是早上刚刚成为她的老板的聂予桑。
而是那个白天在聂氏的会议室里,连张椅子都分不到的游魂。
男人钻出水面,月光洒在他健硕的**的身体上。
他带着浓重的消毒水的味道走到她的面前,她踮着脚尖将浴衣披在他的肩膀上,再用毛巾将他头发上的水擦干净。
“今天做得很好。”他难得夸她,虽然声音仍然是冰冷的:“我就知道你能完成任务。”
是的,她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成为聂予桑的私人助理。
翟双白低眉顺眼,夸赞她不需要,她要的是实惠的。
“这是我分内的事。”
他弯腰拿起桌子上的手机,叮的一声,翟双白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看:“谢谢四少。”
翟双白坐在波光粼粼的泳池边,将两只脚泡进水里。
她每天晚上都会在泳池边坐上半天,这是四少聂知熠在外面的房子,他很少住在这里,反正翟双白无家可归,聂知熠就默许了她住在这里。
泳池的水面上倒映着她的模样,瘦骨嶙峋的。
数月前,聂知熠在路上捡到她,她更是瘦得就剩下一把骨头。
当时她站在湖边,路人以为她要跳湖,被聂知熠的司机直接从湖边抱进了他的车里。
她以为,聂知熠是什么慈悲为怀的大善人。
他收留了她,给她地方住,还给了她一笔钱去医院续费。
后来才知道,她只不过是他收留的一条走狗。
她还记得,聂知熠让她帮自己做事的时候,说的第一句话。
“你是律师?间谍做过吗?不要紧,你可以的。”
他自问自答,不给翟双白拒绝的机会。
“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把自己养胖一点,去聂氏应聘聂予桑的私人助理。”他轻轻捏捏她的肩膀,不满意地皱眉:“没人会喜欢一把骨头。”
夜里起风了,吹在身上冒出了一粒又一粒的鸡皮疙瘩。
但她已经感受不到冷,半年多前的那场大火一直都没有熄灭,无数火苗在她的胸膛里,身体里,血管里蹿动着。
她算了一笔账,刚才的那个红包只能维持韩以湄半个月的住院费,可是朴妈要做移植,且不说暂时还没有肾源,但医生也跟她说过让她把钱先准备好,万一有了肾源就得马上做手术,她就要立刻掏出钱来。
她本来是准备了一笔钱的,可是前段时间韩以湄并发症做了个手术花掉了,她还打算等韩以湄状态平稳点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这样花费少很多,可是她现在这个状态,翟双白没办法一直陪着,她咬碎牙也要让韩以湄住在VIP特护病房里。
医院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焚烧炉,无论翟双白拼命找来多少钱,只要送进医院顷刻间就能化作乌有。
她要赚钱,她要赚钱啊..
车子卖了,房子根本卖不掉,她的积蓄早就花光了。
如果她的血值钱,她早就卖血了,可惜不值钱的,抽干她身上的血也凑不出一天的住院费。
忽然,泳池里像是被投进了一个炸弹一样,砰的一声巨响,冰冷的水都溅了她一身一脸。
她掀起眼皮,还未看清楚游弋在水里的黑影,就被握住了脚踝拖进了水里。
她没挣扎,没惊慌,甚至都没有惊呼。
水漫过她的头顶,翟双白不太会游泳,水压给她带来了窒息感,胸口发闷,她却努力睁大眼睛,看清楚了拖她下水的男人。
那个被所有人称作是游魂,在整个聂家最没有存在感的聂家四少。
她真正的老板,聂知熠。
他应该是个恶魔,是个人人憎恶的幽灵。
他是要淹死自己吗?
OK啊,来吧。
在这一刻,翟双白放弃抵抗,有一种死了也就解脱的畅**。
然而,他并不想淹死她,在和她对视几秒后,发现翟双白竟有求死的欲望,他掐着她的后颈脖将她提出了水面。
此时,翟双白已经喝了好几口消毒水,她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可下一秒,她的嘴被聂知熠的嘴唇堵住了。
她睁大眼睛看着对方,错愕后才发现他竟然是在吻她。
她下意识地挣扎,正要推开对方的时候,在唇齿相依间,她听见了男人喘息又阴郁的声音:“睡一次,一百万。”
她浑身一颤,本来推搡他的手竟然下意识地垂下来了。
一百万,是韩以湄三个月的住院费,或许三个月之后她就不需要住那么昂贵的特护病房了。
一百万,足够朴妈做移植手术的钱了,甚至术后排异得费用都够。
她从没想过自己居然这么值钱。
几乎是没有犹豫的,她闭上了眼睛,把自己当做了被宰的羔羊。
她被按在泳池的边缘,男人的吻粗暴又凶狠。
翟双白心里默念着,一万,两万...
后来,她被男人抱进屋里,在沙发上拿到了她人生中用皮肉赚的第一笔钱。
足足一百万,当她看到手机银行账户里到账的七位数后,她竟然恬不知耻地询问聂知熠:“四少,今晚还要再来一次吗?”
这对她而言就像是计件工资,多劳多得。
什么尊严,什么耻辱,什么自尊...
对她来说都不重要。
韩以湄的医疗费,朴妈的手术费,还有她要找**去查那场大火的始作俑者,都要钱。
反正,她的灵魂和爸妈和朴元,在那场大火里一起都被烧死了。
老天给她留下这个躯壳,是让她还债,让她救活韩以湄和朴妈的。
她应该庆幸,她是个女人。
她将刚才披上的衣服又一件一件脱下,缓缓走向床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