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黛怡宋执谦 第25章

李胜男给沈黛怡把菜拎进屋,刚要走。

“胜男同志,来了就坐会儿。”

沈黛怡叫住她,转头给她倒了一碗酸水。

“你先喝点,天热,没胃口。”

那酸味瞬间勾起了李胜男的胃口,她吞了吞唾沫,点点头。

就这一会儿功夫,沈黛怡麻溜下了一碗素面。

出锅后,盖上些猪油炒的酸豆角跟酸黄瓜,再来上一把小葱。

面汤一浇,那香味直往人鼻子里钻。

“吃吧,都做好了,不吃浪费了。”

沈黛怡顺手接过李胜男手里的小碗,把面塞给她。

回来这么久,李胜男就没吃过一顿像样的饭。

吐得太厉害,实在吃不下。

这碗面勾起了她久违的食欲,胃也跟着抽了抽。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低头大口吃了起来。

面条劲道,那腻人的猪油都因为酸菜的滋味变得爽口起来。

一眨眼功夫,她就把面吃的一根不剩,连最后一点面汤都没放过。

看着手里的空碗,李胜男红了脸。

她以前也不是个馋嘴的,咋现在变成这样了?

低头看了看尚且平坦的肚子,咬了咬唇。

“胜男同志,你不知道,燕婶子说起你来,那是样样都好。

你家就你一个,燕婶子那是拿心尖尖一样疼。

她是你妈,虽然平时严肃,可心里头软着呢!

有啥事,你只管跟她说。

两母女心连心,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沈黛怡笑眯眯的给李胜男倒了一碗面汤,李胜男仓皇接过。

她听出沈黛怡话里有话,可又觉得不可能。

她谁都没告诉,也没去过医院。

不可能,没人会知道。

因为心虚,李胜男喝过面汤就走了。

沈黛怡看着她的背影,只盼着她能早些想明白。

看着天不早了,她开始洗菜做饭……

正是中午,日头快把人晒化了。

王大勇在大堤上忙活着,不时抬头看向山下。

宋执谦察觉到他走神,不由踹了一脚。

“不好好干活,干啥?”

王大勇摸了摸踹疼的**,决定看在嫂子的份上忍一忍。

“哥,嫂子说要给你送饭来着。

我看着到饭点儿了,着急呢!”

“给我送饭,你着啥急?”

话虽是这么说,宋执谦的心情明显好起来。

“大勇!天热,我给你们送冰糖水来了。”

李琴琴抱着一个搪瓷盆,气喘吁吁的爬上大堤。

她还是穿着那身布拉吉的裙子,梳着两个麻花辫。

到底是文工团的一枝花,一来就叫大堤上的男知青看呆了。

被叫了名字的王大勇,比拿了奖状还自豪。

“哥,李琴琴同志来了,我去帮帮她。”

宋执谦一听,皱起眉头就要上手。

“你活儿干完了?”

王大勇赶紧拉住宋执谦的手,压低声音。

“哥,我亲哥。

你结婚了,你弟还单着呢?

在人女同志面前,给我留点面儿。

再说,我嫂那天夸她裙子好看。

我去问问,她在哪儿买的。”

宋执谦的手顿了顿,裙子?沈黛怡好像真没有。

王大勇见宋执谦松手,赶紧屁颠屁颠的跑过去。

“李琴琴同志,这么热,你咋来了?”

李琴琴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把搪瓷盆递给王大勇。

“这不,天热。

我怕你们中暑,一大早起来给熬了冰糖水。

镇在井里,这会儿喝着冰冰凉凉的,不亚于吃冰棍。

来,先给你哥盛一碗。”

李琴琴倒了一碗冰糖水,朝宋执谦走去。

“宋执谦,热坏了吧?

我特意给你煮了冰糖水,喝点消消暑。”

宋执谦摸索着将图纸收好,冷冷背过身,没有理会李琴琴。

周围的人都瞧着,李琴琴手都有些酸了。

瞥见那冷漠的背影,不由咬了咬唇。

“宋执谦,你还在记恨我当初没跟你说就走了?

我知道,你对我有心。

要不然,当初也不会……”

话没说完,就被沈黛怡给打断。

“宋执谦,我来给你送饭了!”

沈黛怡爬上大堤,一眼瞥见李琴琴。

又看了看宋执谦,不知道咋回事。

宋执谦听见她的声音,转身上前几步,伸出手示意沈黛怡扶他一把。

“太阳大,去阴凉点的地方,别晒中暑了。”

“啊?”

沈黛怡有些吃不准宋执谦的意思,他又不是不知道路。

这靠山村的每一条路,他都滚瓜烂熟,就算看不见也不会摔跤。

“怎么,怕跟我接触?”

宋执谦面色柔和,语气明显带着几分笑意。

跟刚才在李琴琴面前,冷漠不近人情的样,判若两人。

沈黛怡老脸一红,上前拉住他的手。

“在家还没接触好?”

她说的,是两人在屋里比划的事。

可听在外人耳中,就多了些别的意思。

李琴琴觉着,这话就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仔细打量着沈黛怡,心里冷哼一声。

长得跟腌了一年酸菜样的村姑,咋看咋配不上宋执谦。

也就宋执谦现在眼睛看不见,没那么膈应。

等看得见了,指不定得多恶心。

当着大伙儿的面,她可不能被村姑给比下去。

手里的冰糖水都晒得没点凉气,李琴琴顺手递给一旁的张春牛。

“张知青,天热,喝点冰糖水。”

“哎哎!”

张春牛双手捧着碗,一脸喜不胜收。

李琴琴擦了把黏糊糊的手,走到沈黛怡跟前。

“这就是跟宋执谦结婚的沈黛怡同志?这些日子,宋执谦多亏你照顾了。

宋执谦现在的情况看着好了很多,想必你是费了心的。

到底是扎根农村的妇女同志,田里地里肯定是一把好手,喂猪养鸡挑粪种菜更是没话说。

哪像我,这些都不会。

只会唱唱歌,跳跳舞,收拾收拾家里什么的。

跟沈黛怡同志,真是没得比。

难怪宋执谦现在,都不想跟我说话……”

这阴阳怪气的话,叫沈黛怡挑了挑眉。

所谓的文工团一枝花,原来是个小绿茶啊!

要不是相信宋执谦的为人,她还真以为两人有点啥。

“真想学,还怕学不会?

诺,扁担簸箕都有,先从挑淤泥开始吧!”

沈黛怡拿过一旁的扁担扔给李琴琴,朝那臭烘烘的淤泥抬了抬下巴。

“我……”

李琴琴被沈黛怡呛得红了脸,一脸嫌弃的不肯上前。

她打扮得这么漂亮,可不是为了来干苦力的。

刚想叫宋执谦帮个忙,一旁的张春牛喝完冰糖水抹了抹嘴,上前抢过扁担。

“李同志,你是文工团的。

会唱歌跳舞这些很厉害了,干啥要比挑粪这些?

沈黛怡她……”

刚想说沈黛怡不好,就对上宋执谦冰冷的目光。

他登时后背发凉,啥都不敢说了。

李琴琴顶瞧不上张春牛这怂样,委委屈屈的朝宋执谦看去。

“宋执谦,你是知道的。

我从来都是最团结的,不管沈黛怡让**什么,我都会干。

万一我受伤啥的,你别怪沈黛怡。”

宋执谦拿着饭盒的手一顿,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沈黛怡笑眯眯打开饭盒,把筷子塞他手里。

“这是女同志的事,你别管。

给,吃你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