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正常。
我对我的哥哥,怀着最龌龊的、见不得人的心思。
最后一次见到傅流川,是我二十一岁生日那天。
他照例让人送来一打高定礼服给我挑,为我办了盛大的生日宴。
但就是,不肯见我。
我穿过灯光闪烁的客厅和泳池,不出意外,在门外找到了他的车。
隔着半开的车窗,他看到我,怔了怔。
“现在,你应该跟你的朋友在里面庆祝生日。”
语气很淡,透着一股疏离。
原本的话被硬生生吞下去。
我换了副嘲讽的语气:
“我出来看看,毕竟我的生日宴你都没露面,说不定死外面了呢。”
他微微偏过头:
“看到我活着,你很失望?”
我嗤笑:“当然。”
“毕竟你要是真死了,傅家的财产可都是我的了。”
“到时候,我得开香槟庆祝。”
傅流川沉默下来。
路灯昏暗,照不进车里。
他的脸有大半都浸在黑暗里,看不清神色。
那一刻,我竟然有些庆幸。
还好看不清。
这样,我就看不到他眼里明晃晃的厌恶神色了。
我知道傅流川讨厌我。
十四岁那年,我妈和他爸争执时,出了车祸,当场死亡。
从那之后,每次见面,他都会冷着脸。
让我离他远一点。
我会不甘示弱地怼回去:“你以为我稀罕你啊?跟你同一张桌子,我连饭都吃不下好吗?”
一来二去,我们之间的关系越发紧绷。
傅流川为了不见到我,甚至从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傅家老宅搬了出去。
他这样永远冷静理智的人。
面对我时,却连最基本的体面都维持不住。
大概是讨厌我到了极点,却无法摆脱。
我曾经无数次想过。
如果我死了。
傅流川会怎么想呢。
他会不会、会不会有一丝伤心。
还是会笑着告诉所有人:
“我妹妹?她和我又没有血缘关系。”
“她死了,我只觉得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