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宁娇娇刚踏入寿安堂,就听到里面传来嬉笑声。
苏婉儿此时正坐在婆母身侧,替她捶腿奉茶,两人亲密无间,随着我们二人的到来,声音戛然而止。
苏婉儿的视线越过我,看向我身后面色绯红的宁娇娇,眉眼轻挑。
我行礼后坐下,宁娇娇却抢先一步坐在了我旁边,婆母还未开口,就听苏婉儿讥讽道,“不愧是婢子出身,果真没规矩。”
“一个妾室,不侍奉主母,还自己先一步坐下,真把自己当主子了。”
宁娇娇这几日被众人捧在高位,如今被苏婉儿这番斥责,只觉面上无光,看向她的眼中多了几分狠辣。
“她侍奉玉舟辛苦,眼下便让她多休息些,玉舟回来后,难免叫她去伺候,若回头累坏了,玉舟怕是要心疼了。”我笑着开口。
婆母闻言,叹口气道,“好孩子,玉舟娶你是他的福气。”
我笑着与她寒暄,心里白眼忍不住上翻,老娘是有福之女!还用你说么!
经此一事后,宁娇娇与苏婉儿算是彻底结下梁子,两人时常暗中较量。
我却总是好言相劝,一边跟苏婉儿讲对宁娇娇好些,这样玉舟才会欢心,一边又安慰宁娇娇,让她不要把苏婉儿的话放在心上,只需好好侍奉夫君。
两人经过我苦口婆心的劝慰后,终于从三天一小吵变成两天一大吵,见状,我只能认命般摇摇头,更是病了一场,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这一幕幕都被沈府下人看在眼中,十传百,很快汴京城中都夸赞我宽容大度,脸软心慈。
而沈玉舟更是左右为难,为了做戏他不得不向着宁娇娇,但苏婉儿私下里却找他闹过多次,渐渐地,他便借口公务繁忙,鲜少回家,回家后也只在我房中宿下,天微亮又匆匆离去。
我醒后,床边人早已离开,心中冷笑,沈玉舟的爱也不过如此。
但他不回家一事,我也乐得清闲,趁着这机会将府中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又将一些微末之位换成自己的人,我抬手抚上自己的小腹,缓缓道,“日后可要给你爹一份大礼。”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炎炎夏日,我食不下咽,整个人都虚弱不堪。
去到婆母面前请安时,她正再用用膳,冲我招招手道,“清瑶,坐下陪我一同用些。”
我看着眼前的白粥,只觉胃里一阵翻涌,急忙跑到门外干呕几下后才回到房中。
婆母担忧道,“可曾看过府医?”
我接过彩月手中的清茶漱了漱口,低声道,“不妨事,只是闻到饭菜味有些难受罢了。”
婆母的目光看向桌上的清粥小菜,又看向我,凑到我面前低语道,“你这月可来了月信?”
我娇羞的摇摇头,婆母脸上的担忧化为欣喜,急忙叫来府医替我诊脉。
直到府医笑着恭贺婆母,她才彻底喜笑颜开,冲着下人喊道,“快!快去叫玉舟回来!”
我却拦道,“母亲,既然府医都来了,不如给宁小娘再请个脉。”
婆母沉浸在喜悦中,对我说的话无有不依,急忙将宁娇娇叫了进来。
寿安堂的动静闹得很大,跟着宁娇娇进来的还有脸色阴沉的苏婉儿。
苏婉儿刚来到院内就听到我有孕的消息,此时看向我再也没了之前的亲昵,只剩下怨怼。
但府医接下来的话却令她僵在原地。
“恭喜老夫人双喜临门,宁小娘虽未足月,却也是喜脉无疑。”
婆母更是眉开眼笑,催着人去叫沈玉舟,又给下人赏了银子,在场之人都欣喜不已。
唯有一人,脸上神色晦暗不明——苏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