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家里人?

苏婉这才想起原主的身份。

原主只是书里的路人甲,开场就被抛尸惨死,男主救起来的只是一具尸体。

苏婉在原主死后穿越过来,她继承了原主的记忆。

原主是海市人,家里重男轻女,为了拼儿子生了四个孩子,她排行老三。

前头有大哥和二姐,后面还有个小弟。

原主出生就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医生断言即使用最好的药和营养品养着也活不过二十岁。

父亲是普通工人,母亲家庭主妇,日子原本就过得紧巴巴的,在医生替原主诊断后,家里直接放弃了她。

不仅不花钱给她买药,还把她当保姆使唤。

从记事起,家里的大小家务活儿她一样也没落下过,平时还会去街道找些糊纸盒或者缝补类的活儿,挣一点钱补贴家里。

原主以为自己乖一点,尽可能地为家里多付出一些,家人就不会觉得她是个拖累。

直到十八岁那年,正好赶上知青下乡的热潮,每家每户必须承担一个下乡名额。

她因为身体不好没有生产队愿意接收,下乡的责任就落到了二姐头上。

二姐刚谈了一个家境不错的对象,正是谈婚论嫁的时候,又打听到将要被分配去的那个村特别贫困,光棍一茬茬地娶不上老婆,更是对下乡抵触万分。

于是二姐和夫家各种找门路,几经操作,最后就成了原主代替二姐下乡。

不仅如此,家里人觉得原主本来就没几年活头,还不如榨干她最后一点价值。

又顺手把原主卖给下乡公社的老光棍,换了一笔不多的彩礼,反正苍蝇腿也是肉。

最后原主二姐既不用下乡,还多了一笔嫁妆。

原主知道后,害怕、难过、绝望各种情绪涌上心头,心脏一时承受不住那么多情绪,直接病发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被家里人送到了老光棍那儿。

苏婉大脑里有原主的记忆,能清晰感受到她当时那种绝望的情绪。

老光棍屋里脏乱不堪。炕上的褥子已经看不出原本颜色,毯子就揉成一团堆在床脚,被汗渍口水渍浸黄的枕头散发着恶臭。

唯一的家具是一张木桌,因为桌腿短了一截,桌上的煤油灯摇摇晃晃。

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她妈还能捏着鼻子苦口婆心地劝她:

“婉婉啊,反正你也活不过二十岁,这辈子眨眨眼也就过了。你大哥有城里工作不可能下乡,小弟还小。你二姐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要是这个时候下乡,以后去哪儿找你姐夫那么好的对象。你忍心吗?”

呵呵,这就是家人为她选的对象。

二姐找对象,全家精挑细选,相看了一遍又一遍,而她,竟然只配嫁到这样的人家?

在那一刻,原主对家人原本就不多的眷恋彻底消失。

她决定自杀,再也不要苟活于世。

不料,当天晚上老光棍就迫不及待地想跟她睡觉,她本就一心求死,**之下心脏病发直接去世了。

后来,苏婉就穿了过来。

还好她身体健康,没有继承到原主的心脏病。

但她的特殊体质却一起穿了过来。

回到跟赵展图领证的事上,苏婉不认为原主家里那点事都瞒过去。

凭借男主的能力,只要他想,很快就能将原主的身世查得清清楚楚。

苏婉想起曾经看过的剧和小说,男女主明明长着嘴,却不好好沟通,非要误会个百八十回合才说清楚。

她才不要这样。

两个村离得这么近,说不定什么时候男主就从别人口中知道她曾经被卖到老光棍家。

虽然没有扯证也没有夫妻之实,但是膈应人啊。

她还是选择如实告知。

果然,面前男人听着她的讲述,面色越来越冷,漆黑的眸子映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直到听到她差点被迫圆房,装死后又被抛尸河里,冷硬的表情再绷不住。

男人高大的身躯逼近,大掌精准钳住她的垂柳腰肢,狠狠往前一带。

苏婉便跌落进一处温热中。

清洌好闻的冷松味瞬间将她包围,身体立刻有了反应,软成一滩水。

浑身的毛孔都舒服地张开,整个人猫儿般贪婪地不断往清洌处蹭蹭贴贴。

赵展图感受着怀里小女人瞬间娇软似水的身体,幽深的瞳孔狠狠一缩,掌间的细腰几乎要被他掐断般。

苏婉只觉得腰上骤然一紧,整个人仿佛要嵌进男人身体。

赵展图清晰的感受到,面前的女人有多喜欢他的靠近和触碰,身体的反应不会骗人。

每次一靠近她,她就软得跟没长骨头一样,不住地蹭蹭贴贴,眼角眉梢都盛满娇媚。

他本就不是君子。

一想到看起来娇滴滴的女人过去的生活,他就觉得心口处有什么在拉扯碰撞,身体里陡然升起一股强烈的占有欲。

他低头吻住女人娇嫩的红唇,气息急切,像野兽攻占领地般凶猛狠厉一往无前,直到所有领土彻底标记上独属于自己的气息。

听着怀里的人喘得不能再喘,他才稍微放缓动作。

苏婉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绯红的脸颊紧贴着男人颈窝,馨甜的香气在男人锁骨处带起一阵战栗。

赵展图再次偏头咬上她的耳垂,沙哑的声音染上几分情欲:“结婚报告下来我们就去领证。”

灼热的气息喷洒下来,苏婉只觉得耳蜗一热,紧接着又酥又痒,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脸颊动了动,贴上男人宽厚的肩膀。

但尽管两人情动至此,男人也绝不越雷池半步。

只不过该讨的利息一样没少。

苏婉身上的白衬衫被蹂躏得不像样,皱皱巴巴挂在身上,领口垮到手臂那儿,扣子就剩了两颗。

没眼看了。

裤子还没改好,现在能穿的衣服也没有了。

旁边的始作俑者却餍足地靠在床头,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衬衫领子。

“我一会儿去打结婚报告,顺便进城办点事儿。你在宿舍好好休息。”

苏婉懒懒地回应了一声,按着酸疼的左手腕,只觉得周身已经软得没有力气多说一个字了。

赵展图整理完衬衫领子,起身前又回头看了她一眼,声音放柔几分:“手酸?”

苏婉把左手腕举到他面前,眼里泛起一层薄薄的水汽:“都红了……”

男人盯着她手掌处的红痕看了看,眸光暗了暗,随后大掌覆上去,一点点揉捏起来。

力道恰到好处,苏婉舒服得直眯眼。

手是舒服了,但身体又因为他的接触再次酥软起来。

她只能在心里无奈地感叹:

这该死的体质啊!

相比苏婉这边一室旖旎,工棚那边也同样热闹。

清晨的阳光照射着工棚简陋木板床上交缠而卧的两人。

张雪脸色酡红,双眼紧闭,嘴角微微翘起,沉醉在美梦之中。

脖子上斑斑点点的红痕,一直蔓延到锁骨之下。

她身体微动,双腿间的传来的异样感让她意识开始逐渐回笼。

昨晚她睡得香甜,梦里面终于彻底得到了自己暗恋多年的男人。

只不过对方体力太猛,她有些吃不消,但还是尽力配合着对方的动作。

想到梦里的旖旎,她嘴角的弧度更翘,揉揉眼睛,往身旁的男人看去。

“啊!”

下一秒尖叫声响彻,旁边的男人也被吵醒。

张雪一把拉起胸前的被子,紧紧裹住自己**的身体,震惊、羞辱、恶心、厌恶,各种情绪如潮水般向她涌来,最后化成刺耳又无力的质问。

“你是谁?!”

赖三揉了揉糊住眼角的眼屎,清醒几分,张嘴想要解释昨晚的事,忽而想到什么,理直气壮道:

“你个不要脸的女人,昨晚不是你主动爬我的床吗?现在睡完翻脸不认人了是吧?老子都被你榨干了!”

因为长期抽旱烟,他的牙齿黄黑不堪,张嘴瞬间,空气里的气味臭得熏人。

反被赖三质问住,张雪表情跟调色盘一样,这么恶心的男人,倒贴给她都不要,怎么可能主动爬床?

赖三见她呆住,觉得刚才自己那招倒打一耙有点效果,气焰瞬间高涨:“看在你活儿不错的份儿上,老子对你负责也行。”

“走吧,今儿就带你去领证。不过彩礼就别想了,老子穷。”

赖三起床,弯腰把地上皱皱巴巴的裤子捡起来套上,回头见张雪还愣着,催促道:“赶紧走呀,愣着干啥,老子还要去队里请假呢!”

张雪总算有了点动作。

她仔细回想昨晚,确认自己竟然被那个村姑摆了一道。

她揪着被子的手指几乎要攥碎,眼中突然泛起一股狠厉的光,那村姑肯定和她存了一样的心思,昨晚赵展图那种情况,两人肯定已经睡了。

一想到自己暗恋多年的男人被别人抢先一步,她心里就跟火烧刀砍一般,顾不得自己身无寸缕,裹着被子就想往外冲。

身后的男人见到嘴的媳妇儿要跑,上前一把扯住她,无赖道:“嘿,你这小娘们,睡完老子还想跑,老子守身如玉三十几年,就等着娶媳妇儿呢!”

赖三虽矮小,但力气奇大,张雪在他的钳制下根本挣脱不开。

“放开我!放开我!你这个**犯!”

**犯三个词彻底刺痛赖三,他没什么文化,但不傻,一旦被扣上这个帽子那就是吃枪子的事儿。

而且昨晚明显就是有人特意将人送到工棚门口的,目的显而易见。

送上门的媳妇儿,不要白不要。

他早就知道张雪,远远还见过几次,不过对方肯定不记得他。

这些城里姑娘眼睛都长到头顶上,打招呼都只对着地质队那些正式职工,根本不会搭理他们这些乡下人。

想到这儿,平时那种被无视的感觉瞬间充斥上头,心头怒意翻涌。

赖三手上的力气加重,不给张雪一丝挣脱的机会,嘴里还威胁道:“老子昨晚来了几次,你肚子里肯定都有我儿子了,再瞎嚷嚷我不介意让你多怀几个!”

“你个瘪三!**犯!放开我!”

张雪被他下流**的话彻底激怒,挣扎得更加激烈。

双腿在空中踢打着,身上的毯子也被挤掉,各种青紫的痕迹瞬间暴露在空气中,都是昨晚男人弄的。

可见当时激烈的战况。

她的挣扎反抗反而激起男人骨子里的征服欲。

赖三眼里**重燃,眼睛都直了。

就在两人僵持瞬间,工棚的门突然被人打开。

除了赖三,其他工友也有钥匙。

门外一群庄稼汉目瞪口呆地看着棚内的两人。

平时老实巴交的赖三光着上身,下身套了条皱巴巴的裤子,腰带垂挂着,显然是还没来得及系上。

旁边的女人则**,**躯体上红痕交加,一看就是被狠狠疼爱过。

这个年代,这种场面,对视觉的冲击力可想而知。

众人一时都没反应过来,但个个汉子都睁着大眼,丝毫没有回避的意识。

张雪因为被赖三钳制着身体,根本没法躲开众人的视线。

一股巨大的羞辱感**得她大脑晕眩,只能下意识地狠狠低头,恨不得把头埋到地里面。

赖三吼道:“把门关上,老子媳妇儿跑了你们赔啊。”

汉子们这才反应过来,机械地将门关上。

门外,片刻后,才有人开口:

“我没看错吧,那不是卫生所的张大夫吗?”

有人附和:

“我也觉得有些像啊!”

“没错,就是她!”

“她看上赖三了?不可能吧?”

“寂寞呗,她单身又驻队在这儿两年多,能不想吗……”

“哎,配赖三是糟蹋了点。”

“咋的,配你就可以了?”

……画风逐渐偏转

不一会儿,汉子们操着工具下地干活,整个地质队都知道了张雪和赖三在工棚睡觉的事儿。

大伙儿齐齐震惊,没有一个人相信卫生所温婉得体的城里医生能看上赖三。

但诡异的是,也没有一个人想过这事儿是赖三强迫人家的。

因为赖三平时在外人面前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儿,连多看姑娘一眼都不敢,更别提敢强迫人睡觉了。

这事儿赖三还真是赌对了。

他胆子小,但脑子不傻。

好心人给他送的媳妇儿,他肯定得抓住机会,错过这个村就没下个店了。

而且昨晚他睡前喝了点酒,酒壮怂人胆,这才胆子大了起来。

只能说,这天下没有真正老实的男人。

直到中午,张雪才得以从工棚内脱身。

出来后,她直奔卫生所,进门就疯了一般冲向存放药品的柜子,一阵翻箱倒柜。

既然已经失身,她绝不能放任野种在她肚子里生根。

可惜了,卫生所根本没有这种储备药品。

地上一片狼藉。

各种医疗器械七零八落的散在地上,药品柜里各类针剂也没能幸免,全被摔得稀碎。

寻找无果后,她颓然地蹲在墙角,双手紧紧揪着自己头发,脸色惨白,一双眸子布满血丝。

活像从地狱爬出来讨债的恶鬼,哪还有平时那种规规整整的模样。

她想不通,明明昨晚之后自己就可以成为赵展图名正言顺的结婚对象,怎么一觉醒来就如坠地狱?

更可恨的是,她一番苦心却给别人做了嫁衣。

自己不仅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还反被人赖上。

一想到赖三那张坑坑洼洼的脸和矮小猥琐的样子,她就恨不得立马戳瞎自己的双眼。

然后再将赖三和那个村姑千刀万剐!

她任由自己沉浸在滔天的恨意中,心头涌起各种疯狂的报复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