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延捏着开水瓶的双手一紧，微微颤抖着。
他有意将水瓶往地上猛地一放，发出巨大的撞击声。
听力不太好的施意都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姜遇淮就像没听见一样，保持着之前的姿态。
路延怒道：“姜遇淮！你干什么呢？！”
姜遇淮终于看向路延，用揶揄的目光打量他道：“我和我老婆干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
路延大步上前，忽然小腿传来钻心的疼。
他忍不住停下来，实在是受不住了，只能慢慢蹲了下去。
腿上的石膏更是咯着他受了伤的皮肤。
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他咬牙忍着，不自觉看向施意。
施意虽不再和姜遇淮靠那么近，可是她没有看路延。
即使路延闹出了很大的动静。
她神情冷漠，就像路延如何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路延眼睛泛酸，原来来自爱人的漠视是这么让人悲伤。
他回想起此前施意的经历。
她大冬天在池塘里差点被冻僵，发着高烧。
在昏昏沉沉的状态下，不得不到很远的地方一个人买粥饭。
然后出车祸。
身体还没好，就被拉到片场，像个打杂的一样跑来跑去。
被人指使。
那个时候他在干什么呢？
他在片场陪着关子兰。
看着关子兰颐指气使。
然后漠不关心。
无视了自己心里最真诚的爱。
那个时候，施意的难受应该不比他此刻少。
路延长叹一声，缓缓站起来，将开水瓶都提了起来，放在桌子上。
然后靠坐在门口的靠背椅上。
和二人隔得远远的。
他不再看他们，便低着头呆呆看着地板上面的花纹。
可姜遇淮的话还是传入了他的耳朵里。
“施施，我想吃你做的饭……”
“施施，我手疼，你喂我。”
“睡不着，你不介意在医院陪我一晚上吧？”
“我想去厕所，你……”
路延实在是受不了了：“姜遇淮，你别太过分了。”
姜遇淮挑了挑眉：“嫉妒了？她可是我老婆。”
路延站起来，走到姜遇淮面前，想将人拉下床来。
施意厉声道：“路延，姜遇淮是个病人，你想要对他造成二次伤害吗？”
路延准备拉扯的手放了下来，颓然道：“施施，我也是个病人。”
我一个伤者又能对他如何呢，你能多看下我吗？
路延在心里暗暗补充。
施意依旧冷淡：“不是因为你，姜遇淮能变成这样吗？”
路延垂目，什么话也没说。
接着他小心翼翼把姜遇淮扶下床，来到厕所里。
姜遇淮则将洗手池的水龙头打开，洗了个手。
路延面无表情：“可以出去了吧？”
姜遇淮对路延摆摆手，意思是扶一把。
就在路延扶着他要打开门的刹那，姜遇淮不知为什么脚下一滑。
路延下意识撑住姜遇淮，自己却失去平衡摔倒下去。
后脑勺撞到地面上，受伤的腿磕到坚硬的瓷砖，疼的钻心。
姜遇淮打开门，施意就望了过来。
她皱了皱眉，搀扶着姜遇淮到了床上，没管勉强坐起来的路延。
姜遇淮无声地对路延说了几个字。
活该。
路延捏紧了拳头。
他很想站起来，可是脑袋突然晕晕乎乎的，克制不住地再一次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