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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翊敲门进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那熟悉的身影。
对面就坐在两人重逢后第一次见面的那个位置,双手搭在腿上,听到门口传来动静,眼皮轻掀望了过去。
两人双目对视。
与昨夜那充满欲感的眼睛不同,此刻寡淡冷漠,仿佛见到陌生人般疏离感。
谢翊率先挪开视线,他发现偌大的包间内只有傅勉与庄亦。
假如他没有记错的话,这家酒吧的老板应当是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
可瞧见这个架势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这哪儿有老板在的意思。
“快进来。”庄亦见到谢翊站在门口停顿了半晌,赶紧开口招呼道。
随后视线在对方与自家好兄弟之间来回流转。
闻声,谢翊尽管心生困惑,但还是进入包间内,刚想顺手将门给带上———
“等一下!”
这让谢翊的手刚放在门把上不由顿住。
庄亦清了清嗓子后赶忙站起身来,边往外走去边在其他两人注视下说,“我有点事出去一趟,阿勉你先看看吃什么。”
接着路过谢翊的时候还停了下来,拿出老板的口吻叮嘱:“招呼好客人。”
说完后脚底抹了油般,快步离开,顺手把门关上。
整个包间瞬间只剩下谢翊与傅勉两人。
场面一阵的安静。
谢翊不知应当如何在这种清醒的情况下面对傅勉,第一次的时候是他喝了酒微醺,第二次则是后者喝醉,基本上没有过太多独处的时间。
换句话来说,其实就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同金主相处。
就在谢翊思考着要怎么开口的时候,便听到那薄淡的嗓音说道———
“过来。”
这个包间内只有他们两个人,谢翊知道傅勉是在在喊他。
旋即抬步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来到对方的跟前以标准的服务站姿身子微微前倾些。
傅勉的视线从那圆润挺翘弧度的臀部往下,落在那双藏在裤腿里修长笔直的双腿。
脑海中浮现昨夜对方还未着寸缕地搭在他的肩膀以及环在紧实的腰际。
“刚才为什么不反击?”傅勉喉结滚动,将想法压下来后略微抬眸与谢翊对视。
听到这话谢翊抿了抿唇,他不知道对方究竟听了多少,又为何会问出这个问题。
毕竟廖铭的恶意猜测对于傅勉而言应当会感到报复的快感。
但现在听到傅勉的问话有种像是自家小孩在外边受委屈的错觉。
可惜他没有读心术,没办法知道傅勉心中所想,更不想去揣摩对方心思的意图。
“没必要。”谢翊低垂着头,“更何况他说的是真的。”
可不是真的吗?昨天他才刚跟傅勉签了包养协议。
再说了一开始的傅勉不就是以为他就是在酒吧内做那种类型工作。
被误会、冤枉也好,谢翊根本就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与想法。
闻言,傅勉冷峻寡淡的脸上看不出情绪,深邃的眼眸让人捉摸不透。
最后只是睨向谢翊,“庄亦说的不错,你变了不少。”
在他记忆中的小少爷无论是在哪个方面都比较的娇贵又不服输。
重逢几日,这句话谢翊听了很多次,每个人见到他都说他变了。
昔日锋芒全盘敛收,不似往常那般的桀骜恣意。
变得麻木不仁,半点情绪波动没有。
“傅总,人总会变的。”谢翊第一次直面回答这个问题,身体紧绷住,“无论是性格还是喜欢的东西。”
傅勉薄唇轻抿,在谢翊的注目下站起身,足足比后者高了半个头,压迫感迎面而来。
隐藏于光线稍暗的双眸充满强势的侵略感,微微低垂着头与谢翊对视,语调上扬:“不管你现在性格变成什么样子,但喜欢的东西.....”
言罢,鼻腔内发出意味不明的短促笑意。
谢翊知道傅勉这是介意“祢岸”的存在。
毕竟两人在签协议的时候对方就明确的说过。
“我有事先走了。”傅勉抬手整理了下自己的衣领,“一会儿要是庄亦回来了帮我告诉他一声。”
说着就抬步离开。
包间内顿时就只剩下谢翊一个人。
本想询问傅勉什么时候让他去监狱看一眼谢清源。
但想到两人之间的关系由对方掌控主导,谢翊根本就没有提要求的权利以及资本。
除非他刻意讨好。
可是除了身体之外,他没有讨傅勉欢心的。
假如傅勉是刻意报复的话,无论怎么讨好都于事无补,只不过是想要用那协议来羞辱他。
至于昨晚,不过是个意外。
*
但自从这日傅勉从包间离开后,就有一个多月没有出现在谢翊的面前,甚至连住处都没回过。
兴许是因为工作太忙的缘由,但也可能当初包养谢翊不过是一时兴起,早就将其抛之脑后。
而谢翊则是每天除了上下班之外就是回到傅勉要求他搬过去的那间房子。
根本没有受到半点的影响。
方家云亦是慢慢地跟谢翊熟络起来,在工作时间还会聊些天。
甚至有时候还会一起到酒吧后巷抽烟。
“听说明天酒吧要装修休息一天,老板好像还组织了团建活动。”方家云不嫌脏地靠在墙上,将烟嘴放在嘴边吸上两口,“说是要去爬山,每天都累的跟个狗似的,还要爬山。”
“真不知道这帮资本家们怎么都那么喜欢组织团建爬山,我上一个东家也是,这是有钱人陶冶情操以及放松的一种方式吗?”
跟谢翊熟起来后方家云时不时会吐槽一些生活上琐碎的事情,喜怒哀乐一应俱全。
就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对生活的态度。
谢翊将烟头按灭,抛进垃圾桶,回答:“也许吧。”
方家云叹了口气,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那你去吗?虽然挺闷的,不过我看你平时话那么少应该也很少出门吧。”
“而且这次团建是强制性,每个人都要参加,不然算旷工。”
“扣五百块钱。”
闻言,谢翊本想着拒绝,可听到是强制性还扣钱后,嘴唇翕动又闭上,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