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韵楼外,早就严阵以待的禁卫军顿时涌了进来。
那东陵人见着这阵仗,用不熟练的北羌语开口:“韩山风,你出卖我!”
韩山风此刻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那东陵人环顾一周,最终将目光落在宋郁书身上。
穿着贵气,年纪不大,应当可以用来当人质。
东陵人脑海中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下一刻,他毫不犹豫抽出腰间弯刀直直冲向宋郁书。
可当他近了宋郁书的身,对上他那双褪去漫不经心的眼,却是心底一凉。
完犊子,选错对象了!这人分明是整个场景里最不能忍的人物!
只是一个瞬间,宋郁书用软剑挡下他的刀,干脆利落的一剑扎在他腹部。
鲜血汩汩间,宋郁书笑的邪肆:“若不是留着你还有用处,就凭你东陵人的身份,就够我一刀一刀将你凌迟了。”
他从尸山血海中凝聚出来的杀意,如同一柄利刃狠狠搅进东陵人的心脏,让他瞬间就没了抵抗的勇气。
当着众人的面,宋郁书轻描淡写的抽回剑,随意丢给一边的赵玄明。
“沾上了东陵老鼠肮脏的血,拿回去多洗几遍,真是晦气。”
那东陵密探忍不住开口回击:“有朝一日,我东陵定会踏平北羌,让你们都成为东陵的奴隶!”
本想转身的宋郁书停下了脚步。
下一刻,他一脚踩在东陵人的伤口上,声音冷冽:“那我也告诉你,不用你等有朝一日,月底我出征东陵,便会让东陵灭国。”
他眼中的笃定和凛然如同一只大掌,狠狠掐住东陵密探的咽喉,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宋郁书收回脚,还在东陵密探的衣服擦了擦,才往萧定缜走。
他看了眼面如土色的韩山风,冷冷勾唇:“韩大人,为了一点钱财,就赔上全家人的性命,还真是笔好买卖。”
韩山风身体一震,整个人几欲瘫倒在地。
萧定缜大手一挥:“将人押入天牢,我亲自进宫面见父皇!”
他转身看向宋郁书,迟疑两秒,说:“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宋郁书摆摆手:“不用。”
意料之中的回答,可萧定缜看着他走出去的背影,还是觉得心中有些难过。
他能感觉到,宋郁书与他之间,再也没可能回到当初那般交心了。
宋郁书走出天韵楼后,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却觉得心里莫名有些空。
抱着软剑的赵玄明眼睁睁看着自家将军一步步走向了跟将军府完全相反的方向,不由茫然。
宋郁书漫无目的的往前走,最终停在了梁府的墙外。
他看着梁府的大门,想起自己曾经的做的事,却始终没有勇气踏入那扇门。
他能重生……那君兰呢?若是她也重生了,也有着前世的记忆,会不会恨他?
光是这样一想,宋郁书便觉得心脏像是被撕裂般疼痛。
他缓缓靠向围墙,感受着墙壁上传来的冷意,却意外觉得安心。
无论她是否记得前世发生的一切,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还活着,活在他看得见、摸得着的人间。
还有一天,便是他和梁君兰的初遇。
无论是怎样的结果,他都甘心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