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呼顾夫人为“母亲”的是宋励行。
称她为“顾夫人”的是顾瞻燕。
两人的语气不约而同的有些严肃。
但两人的严肃中也都带着那么一点虚弱。
顾瞻燕**的上身缠着白色的绷带，唇色还是白的。
而宋励行扶着一旁的桌子，站得不是很稳。
顾夫人重新拿起茶杯，看了面前的宋郁婉一眼，话却是对两个儿子说的：“谁让你们过来的？”
宋励行神情冷漠，没有说话。
顾瞻燕则扯了扯嘴角，笑着撑住楼梯的扶手：“顾夫人，你在这里为难我的妻子，是不是太过分了？”
顾夫人抬眼看向他：“你叫我什么？”
顾瞻燕笑笑：“顾夫人，昨天我离开这里的时候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要和顾家断绝关系。”
顾夫人盖上茶杯盖：“你决定好了？”
“我决定好了。”顾瞻燕说完，停顿了几秒，盯着顾夫人的神情变化，又笑了笑，“看样子顾夫人对于这一点是没有什么异议的。”
“我猜你心里一定在想，少了我这个儿子也无所谓，反正顾家还有励行，是吗？”
“不好意思，就在刚才，我说服了励行一起和顾家断绝关系。”
顾夫人眸色冷沉了下来。
顾瞻燕就像没看见一样：“现在，顾家没有继承人了。”
这话一出，宋郁婉和顾夫人同时看了宋励行一眼。
他跪了一夜，脸色算不上苍白，但想象也知道膝盖的地方会变成什么样子。
顾瞻燕是什么时候醒的？
又是什么时候和宋励行说上话的？
但宋励行没有否认，就说明顾瞻燕不是胡说八道。
顾夫人站起了身：“顾瞻燕，你到底想做什么？”
顾瞻燕脸色有些苍白，额头上冒出些许冷汗。
他看向宋郁婉：“小如，过来。”
宋郁婉立马起身过去，扶住他小声地问：“你还好吗？”
顾瞻燕笑了笑：“我想坐着，麻烦你扶我到沙发上。”
宋郁婉点点头。
两人亲密碰触，宋励行一瞬不瞬地看着，垂在身侧的手攥紧了。
半个小时前，顾瞻燕突然出现在佛堂门口。
“励行，这么多年，你怎么还是没有学会反抗？如果让上海商圈的人知道你在家里是这样的，不贻笑大方了？”
宋励行淡淡瞥了他一眼：“你比我又好到哪里去了？”
顾瞻燕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绷带，背后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他随手扯了一下：“我这是故意的，不这样挨一顿打，怎么能和顾家断绝关系。”
宋励行看向他，眉心微皱：“你要和家里断绝关系？”
顾瞻燕走过去靠在供台旁边：“难道你就不想和家里断绝关系吗？”
“顾家这些乱七八糟的规矩，也该改一改了。”他抬手看向那一尊顾家花钱打造的佛像，眼底划过一丝讥讽，“和我一起吧励行，难道你想要自己的儿孙也像咱们这般活的窝囊吗？”
话音落下，佛堂里好一阵寂静。
过了许久，宋励行慢慢站了起来：“我可以和你一起，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顾瞻燕有些意外：“你竟然也会有提出条件的一天？我以为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你想要的东西呢。”
“不是东西。”宋励行看着他的眼睛，“我要你把宋郁婉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