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雅一怔，心顿时沉入谷底。
苦涩上涌，她却无话可说。
殷瑞诚说的是实话，沈雅只是没想到他会说得如此直接。
许栀蓝笑了，她靠近殷瑞诚，娇俏开口：“你不让她去，那你去吗?”
殷瑞诚垂眸看她，声音淡淡：“几点。”
随后，他转眼看向沈雅，道：“你要参加竞赛的话，抓紧时间准备。”
殷瑞诚跟许栀蓝走了。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沈雅心里漫起一股难言的酸胀。
殷瑞诚是圈内第一个接手公司的，一向很忙，也从不参加任何聚会。
但今天，他为许栀蓝破例了。
沈雅压下情绪，抬腿朝图书馆走去。
接下来的时间，沈雅将精力全放在了刷题上。
周五，她接到了沈父的电话。
“周末你回来一趟，殷家要招待客人，人手不够。”
沈雅想起那天在走廊上听到的话，手指蓦然一紧。
殷瑞诚家里给他安排了联姻对象。
几秒后，她收回思绪，低声道：“好。”
周六，沈雅站在殷家门口接待宾客，一个人影在她面前站定。
“沈雅，原来你周末还要回来干活啊?”
沈雅身子一震，抬头对上许栀蓝打量的眼。
她攥紧了手，声音却冷静：“许小姐不是早就知道我的身份?我做分内之事，难道很奇怪吗?”
许栀蓝脸色一变，她看着沈雅，挑起眉：“不奇怪，但我希望你能记住，你永远只是个下人，不要肖想你不配的东西。”
沈雅呼吸一紧，许栀蓝勾唇一笑，径直朝宴会厅走去。
那里面流光溢彩，满砌着金钱的光彩，一瓶酒也许就是普通人半年的生活费。
跟沈雅身处的地方，是两个世界。
到了晚上，沈雅才拖着疲惫的脚步朝别墅副楼走去，这是殷家佣人们的住所。
她就是在这里长大。
沈雅推开家门，就看到沈父捂着胸口，脸色痛苦的倚在沙发上。
沈雅忙走过去：“爸，你的心绞痛又犯了?”
沈父白着脸摆摆手：“没事，老毛病，撑一撑就过去了。”
“那怎么行!”
沈雅在茶几下面的抽屉翻找着，可药瓶里一粒药都没有。
她抬眸看着沈父问：“我上次不是打了钱给您，您开的药呢?”
沈父突然动了气：“说了不用吃药，你翅膀硬了不听爸的话了是不是!”
沈雅被他吼的一愣，随即攥紧手站起身来朝外走。
“我出去给您买药，您等我回来。”
沈雅脚步匆匆的出了门，却直直撞上一个人影。
殷瑞诚不悦的声音从她头顶落下：“这么莽撞做什么?”
沈雅抬头，殷瑞诚却一愣。
黑夜如墨，女孩肌肤胜雪，眼尾却泛红。
“瑞诚哥，对不起，我急着去给我爸买药。”
殷瑞诚默然两秒，转身往外走。
“我带你去。”
几分钟后，沈雅坐在宾利副驾驶上，看着窗外飞逝的夜色，有些不知所措。
殷瑞诚开着车，余光瞥了一眼沈雅，突然问：“沈叔身体很不好么?”
沈雅勉力扯开一抹笑：“还好，只是车祸留下的后遗症，需要常年用药。”
殷瑞诚不说话了。
按他平时的性格，他一句也不会过问。
现在多说这一句，已经出乎他自己的预料。
车子停在药房门口，沈雅走进去，跟店员报了药名。
店员笑道：“小姑娘，那个药已经不生产了，现在相同作用的是这种。”
沈雅看着她手上的药，轻声问：“这个，多少钱?”
等店员报出价格后，沈雅沉默了。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沈父没有买药，她那点奖学金，还不够沈父用一个疗程的。
就在这时，她身后伸出一只手：“我们买三个疗程。”
沈雅立刻就想拒绝，可想到沈父苍白的脸，她却迟疑了。
沈父被殷家救了后，坚持在殷家工作，却只肯领极少的薪水以维持生活。
她身上的所有钱，也不够买两盒药的。
等殷瑞诚将那袋子药递给她，沈雅只觉得有如千斤重。
坐上车后，沈雅鼓起勇气看向殷瑞诚。
“瑞诚哥，这个钱算我欠你的，我一定会还。”
殷瑞诚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脸上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淡淡开口。
“现在不用着急，等你以后进入殷氏，这些都是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