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这个年纪叫她奶奶都不为过,可马婶却始终要求旁人只叫她马婶。

“你们走吧,这事我管不了。”

马婶下了驱逐令,我深感绝望,但奶奶不肯放弃,苦苦哀求。

最后马婶心软,让我和奶奶进去了里屋。

但她说只能帮我算一挂,其余事不是她能管的。

马婶家里很阴森,架子上摆满了兽骨,木牌,黄符,朱砂什么的,全是一些我看不懂的东西。

她拿来一贯竹签,让我跪下虔诚摇晃。

一连三次,我抽的都是死签。

马婶一张老脸也满是不可置信,她说:“天命难违,你注定难逃一劫。”

可我不死心,再次摇晃了竹签,这次弹出来签竟是上上签。

马婶眼睛一亮,说我还有一线生机,但这签古怪之极,她解不了,得问仙家。

于是她拿起一块木牌,刻上‘此女命悬,一线生机’插在了香炉上。

随后,让我和奶奶一会儿不要多嘴,话音刚落。

马婶背对着我们,像是中邪了一般,低着头。

我看到有一团黑影顺着马婶的脚缓缓爬上了她的身子,然后就看不到了。

马婶此时缓缓转过身后,身子非常僵硬,双眼惨白。

像是僵尸一般,向我缓缓走来。

靠近后,我才看到她的眼睛中心还有一点诡异的黑色。

‘马婶’跪倒在我脚边,仿佛在观察什么,我强忍恐惧心理,僵在原地不敢动。

随后马婶起身,断断续续的说道:“蛇债缠身,蛇鳞附体,要还债,否则死。”

我赶紧追问:“大仙,该如何还债?”

马婶:“蛇债,不该来问我,该问它们老祖宗。”

下一刻,马婶瘫软在地,再次起身时已恢复正常。

奶奶还想问个仔细,但被马婶出手制止。

“刚才你们也听到了,我的仙家说该找它们老祖宗,你们要怎么还债,就看它了。”

随后,马婶又拿出三炷长香,插在另外一鼎香炉中。

灰色的烟气缓缓升空,马婶跪在蒲团上,立即磕头,嘴里念叨着什么。

最后大喊了一声:“恭迎柳君!”

突然,点燃的香烛诡异的变成了青色,一道白色的影子突然出现在里屋中。

奶奶早早的拉着我跪下,头抵着地面。

我能感觉到有一道诡异的目光在注视着我。

这时马婶问道:“常家欠债,如何还债。”

一道清冷没有丝毫温度的声音响起,仿佛来自远处一般飘渺。

“欠命还命!”

奶奶这时哭诉道:“柳君大人,我们常家死了那么多条人命,难道还不够还债的吗?”

“求求您大人有大量,绕过我这孙女一命吧,实在不行,您把我这条老命拿走吧。”

我立即拉住奶奶的胳膊:“不行奶奶,你不能这样。”

我抬头的瞬间便看到了屋子里有一条蛇影,盘旋在身前,却又好像在千里之外。

蛇影散发的气息让我如坠冰窟。

“绕她一命?可以,之前常家的死的人就当是抵命了,剩下的债就由你孙女来还,就罚她孕育蛇胎,当年杀了多少蛇,就生多少条。”

奶奶立即求饶道:“柳君不可啊,我这孙女早已定亲,不能做出这种......”

“什么?”那道声音震怒。

我也一脸震惊的看向奶奶,我什么时候定亲了,我怎么不知道?

马婶也抬起头来,惊恐的看着我奶奶,示意她不要乱说。

下一刻,那条蛇影陡然来到了我身后,一股清凉攀上我的脚腕。

叮铃一声脆响。

“好好好!”蛇影缠住我脚腕的力量逐渐增大,最后突然消散一空。

“我说常家的人怎么都死了,唯独你还活着,原来竟是和那只狐狸定了亲!”

我抬起头,回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蛇影怒道:“既然求了别人保你,又为何来问我。”

我的脚腕处又好像被蛇尾缠住一般,勒的生疼。

“我再问一次,你愿不愿怀蛇胎?”

我脑海里浮现八岁时梦中那密密麻麻的蛇群,对我来说简直是童年阴影。

我立即吼道:“我不愿意,人怎么能生蛇?”

下一刻,我的脚腕一松,屋内响起一道冷哼,清冷的气息瞬间消散。

燃烧的香柱陡然从中间断裂,掉落在地上。

马婶见状立即将我和奶奶赶出了屋外。